犹如活尸般的男人开口，他睁开双眼，只见他眼底漆黑，双眼为金色竖瞳，不过这金色竖瞳已经黯淡无光。

“你是王下四骑士中的魔蛇？”

巴哈试探性开口，他之所以这么问，主要是因为对方那双犹如冷血动物的竖瞳。

“已经很久没人这样称呼我了，尤其是在我刺出那一刀后。”

魔蛇干瘪的脸上笑着，几乎冥界的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唯独两人知道他还活着，只是被囚困起来。

“魔蛇，认得这东西吗？”

巴哈从团队储存空间内取出【冥帝铠甲碎片】，见到此物，魔蛇已经浑浊的双眼中，恢复了几分凌厉。

魔蛇没立即回答巴哈的问题，他既像是孤寂到想找人聊聊，也像是在缅怀，开始叙述泯光世界、大帝、灭法，以及冥界，还有乌鹰·索拉罗、黄金狮·缪、枭·芙莉亚、扭曲战铠等人事。

提到枭·芙莉亚时，魔蛇的话明显多了些，并直言，怀念枭·芙莉亚那鲜血与茉莉花香混合后的味道，这一定是魔蛇的心仪对象，只不过双方的身份，注定不能表明有所好感一类。

苏晓听闻到千年前有灭法者与大帝达成同盟关系，他并不意外。

叙述完这些旧日之事，魔蛇指向巴哈爪中的铠甲片，说道：

“这是王的战甲，还是我当初刺碎的那一块，真让人怀念，你们是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背叛幽冥？”

“并不是，我们更想知道，你当初用的那把黑暗之刃是从哪得来，现在在哪？那东西能克制幽冥大帝的战甲？”

听闻巴哈的话，魔蛇略显意外，他转而说道：“无可奉告。”

坐在那的魔蛇垂下头，不愿再多言一句。

“你刚才说，灭法者把一本记载灭法能力的秘典，送给了幽冥大帝？”

苏晓坐下的同时，他身后构成一把晶体座椅。

“没错。”

魔蛇有些敷衍的随口应了声。

“那他应该知道你来自法系文明。”

“呵。”

魔蛇只是笑了下，并未太过理会苏晓。

“如果幽冥大帝获得了那个时期的灭法秘典，几种很实用的能力，他一定会掌握，我刚好也是灭法，感知范围内，吞噬过元素力量的人，就像黑暗中的发光体般明显。”

苏晓点燃一支烟，不知何时，对面的魔蛇，已经开始死死盯着苏晓。

“呵呵，我比你更了解幽冥大帝，他对法系文明的痛恨程度，比你们灭法还要极端，他如果知道我泽卡赖亚来自法系文明，早就把我处死，还会册封我为王下四骑士？荒谬。”

魔蛇的语气中透出讥讽意味，显然，他在幽冥势力所用古摩这个名字，是个假名。

大名鼎鼎王下四骑士·魔蛇，竟是来自法系文明，如此看来，他背刺大帝是正常的事，甚至于，他一直是卧薪尝胆着投身冥界，一直以来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能站在大帝背后的时机。

大帝与魔蛇之间，其实没太过复杂的故事，多年前，幽冥的大军扫平了某个世界内的法系文明，魔蛇就是那个文明的幸存者，后续的事自然不必多说。

真正有趣的地方在于，魔蛇明明是来复仇的，他满身仇恨的在冥界一步步向上爬，可当他站在大帝身旁，以及了解到因法系文明吞噬元素之力，导致整个世界遭到深渊入侵，最终连累所有人后，他迷茫了。

尤其是知晓大帝曾统领的泯光世界，也曾是吞噬元素力量的法系文明，最终自食恶果后，魔蛇更加迷茫。

他甚至有种，这位没有私念，灵魂已被深渊力量重度侵蚀的王者，所做的事既不对，但也没错。

正因是来自法系文明，魔蛇比其他人更清楚，如果幽冥势力选择更温和的方式，例如采取劝解一类的方式，那在沉迷于元素力量中的法系文明听来，简直是放屁。

在那些法系强者看来，根源+世界真相+力量源泉就在眼前，凭什么不让他们去追求？这是他们毕生的理想。

至于所引发的恶果，人们都有一个习惯，总认为自己是天选之人，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可以避免灾难的发生，人们唯一从历史中学到的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不被打在身上，永远都不知道疼。

最高效率的方式，就要像幽冥阵营这般，不和那些沉默在元素力量中的人讲道理，而是侵入、歼灭、离开。

越是追随大帝征战，魔蛇就越茫然，前方是追随之人，两旁是生死与共的战友，而他却是个复仇者，每天想着，明天就出手，结果到了第二天，又被种种理由所拖延。

终于，在某天，魔蛇下定了决心，说来巧合，在那天，大帝刚好召见他，与他商讨要事。

在那时，冥界其实已经要不行了，崩灭只是时间问题，原因是，正常情况下，深渊侵袭某个世界后，当整个世界都遭到侵袭，深渊通道会关闭。

冥界的情况不同，这里的深渊通道没彻底关闭，导致这条通道随时都可能开启，当这通道裂开一道缝隙时，大帝知道，幽冥大军的征战要结束了。

那次大帝找魔蛇，就是要商定建立通天王殿的事，大帝的想法是，以通天王殿镇压深渊裂缝，结果还没开始谈，魔蛇的背刺就来了。

“灭法，你刚才说，你能分辨出吞噬过元素之人，这是假的吧。”

“……”

苏晓没说话，熄灭手中的烟后，把一根玻璃柱立在地上，将这液体阿波罗激活后，他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