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她再次上前，这次甚至是放弃了地面缠斗的可能直接将狂风暴雨般的拳头送到了莉莉·罗斯特的面前。

这一刹那间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可以说一切判断完全是依靠本能对形势作出了判断。直至裁判在一浪又一浪的欢呼声里冲上前拦住朱丽，一个清醒且成型的语句才在她的脑内成型——

她赢了。

朱丽·扬击败了莉莉·罗斯特，终结了她数次卫冕的冠军，从近乎传奇的对手手中夺得了属于自己的金腰带！

而在此之前朱丽已经做好了这会是一场拖到第五回合苦战的准备，却没料到胜利在第一回合就已经到手，并且是技术性击倒。

她赢了！

***

坐在台下的安吉尔·萨特看着大屏幕中的朱丽在空中猛一个震拳，而后抬起了双手。

就像是古代的女王荣登宝座，她围着八角笼转了半圈，而后台下的乔纳森·扬和莱昂纳多·杜克直接冲到了赛场之外。朱丽停在了他们面前，主持人、工作人员、医务人员还有摄像师就像是疯了一样纷纷涌进八角笼。

镜头尽可能地拉近，拍到了满头汗水的朱丽笑着同乔纳森和杜克说着什么的画面。

安吉尔周围的人全部站了起来。

朱丽答应了他的要求，在主治医师的陪同下，安吉尔·萨特得以暂时出院观看朱丽·扬挑战莉莉·罗斯特的这场比赛。朱丽送了他一张位置相当好的票，很靠前，就在观众席的过道边缘。可安吉尔来的很晚，因为就算听不见，场内的空气不流通，还有大量的光污染仍然会对安吉尔的病情造成影响。

严格来说，从朱丽出场到比赛结束，安吉尔坐在这儿还不过十分钟。

他看得清大屏幕，也看得清八角笼之外的真实情况，却丝毫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但安吉尔能感觉得到。

地面因为音乐在震动，发出“咚咚”的颤抖，安吉尔·萨特仅凭这简单的节奏便拼凑出了场内究竟在播放什么样的歌声。周围的观众纷纷起立鼓掌，他们讶然的表情和喜悦的神态足以让安吉尔感受到现场热烈的情绪。

朱丽赢了。

她击败了一个很强的对手，大家为她报以惊喜的喝彩。

而八角笼内的朱丽虽然挂着笑容，但表情看上去却十分的平静，她又和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接着走到了主裁判旁边。

身高不过一米六五的朱丽在体格健硕的主裁判前就像是个孩子，裁判抓着朱丽的手，低声同她说了什么，安吉尔依稀辨认出了“打的不错”和“感觉如何”两句话，朱丽只是点了点头。

而后主持人在后方突然入镜。

安吉尔什么都听不见，数万人的场所，地面传来明显的震颤，现场理应有着不亚于演唱会的喧嚣热闹。可对于安吉尔来说，这就像是一场无声的默剧，就像是在观赏被按下静音键的电视录像，声音的缺失让安吉尔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被隔绝在外的局外人，一切都是那么缺乏真实感和临场感，与隔着屏幕去看比赛也没什么区别。

所有都不像是真的，唯独朱丽是真的。

他看到主裁判高高举起朱丽的右手宣布胜利，看到UFC的CEO戴恩·怀特亲自把金腰带挂在了朱丽的肩头。他看到主持人无比热情地将朱丽揽在怀里，而后把话筒递给她。

安吉尔还看到面对着镜头和话筒，朱丽·扬潸然泪下。

这是胜利的泪水。

万众喝彩、荣耀加身，所有的视线和镜头全部锁定在朱丽的身上。安吉尔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得到承认与欣赏的感受足以淹没一切情绪。和上次受伤之后的哭泣不同，朱丽在镜头之前擦去泪水，她说了短短的几句话，却换回来了观众们更热烈的喝彩。

她做到了。

乔纳森·扬曾经想过把朱丽从过往的阴影中带走，他失败了；安吉尔·萨特曾经想过让她再也不接触过去的记忆，他也失败了。

朱丽自己依靠自己的双手打破了一切，杀出一条血路，在胜利的巅峰站得稳稳当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