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林摇了摇头：“没有。”

老陆总不信：“我还不知道他，他跟我年轻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要往里走。”

向晚林没有答话，其实他也不知道老陆总要跟他聊些什么。

老陆总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我总是觉得亏欠的。但是想想我这几个孩子，哪个不亏欠呢。对了，有为最近常来看我，他那个狗场在做起来了，他说打算自己先尝试，如果做得好了，就去他资助的那些贫困地区建场，让当地人饲养，也能给他们一些工作机会。他呀，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总是想着帮助别人。”

“我当年一直以为，是我离开太久了，让他们受苦，他才跟我置气，所以总跟我不亲。不久前我才知道，原来他也因为他妈妈在怨我，当年，我确实也有不对的地方。”

“有志啊，哎，他跟陆泽野，恐怕还有得熬。我年纪大了，总想看着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放心撒手走，所以之前急了一点，结果还把孙子给气走了，幸好你陪着他。”

“最近我考虑了一下，如果我是他，我有个这么不负责任的爹，我也一辈子不想搭理他。”

“但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小林，你相信我，陆泽野他妈妈，确实是自杀。”

老陆总絮絮叨叨地念着：“有心，我也不知道有心现在这样到底算不算好。我观念落伍了，总希望她能够有个安稳的家。我想跟她妈妈的事情还是对她有影响的，她不想结婚，不信任家庭……还是我们的错。”

“她的两个孩子都是不错，都是好孩子，懂事的，以后还要你帮着看顾一下。哎，不行，我也不能让他们一辈子指望你，你也要为自己活的。”

老陆总叹了口气：“我刚进医院的时候，身边除了你，谁都没有。现在总有人来看我了，他们都说我福气好，儿女孙子孝顺，小林，谢谢你把他们带回我身边。”

向晚林摇了摇头：“老陆总，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陆总笑了一声：“我们家的家务事，哪有你应该做的道理。小林，我是要提醒你，我是很感激你帮了我们家，也很希望你能一辈子留在我们家，但是……”

向晚林抿紧了唇，一颗心提了起来。

“但是我没让你把自己也搭进去。”

老陆总气得瞪眼：“陆泽野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挑你下手呢！你找陆泽野这么个，不是亏了吗！他哪儿配得上你啊！”

向晚林哭笑不得：“……您说什么呢。”

老陆总信誓旦旦：“真的，你要是真喜欢他，也就算了，你要是看我的面子，那我跟你说，用不着！”

向晚林笑起来：“我真是自愿的。”

老陆总眯着眼打量他的神色：“真的真的？”

向晚林笃定：“真的真的。”

老陆总嘀咕：“那可真是让陆泽野捡大便宜了……你喜欢他什么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向晚林突然笑了起来。

老陆总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陆泽野好不容易收敛了笑意：“抱歉，我只是想到不久前有人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早知道我应该做份计划书，以后谁再问我，我就递给他让他自己看。”

老陆总嘀咕：“还能写本计划书，那看来在你眼里有点还挺多的？”

“还行吧。”向晚林想了想，“他还挺可爱的。”

老陆总的表情像见了鬼，他皱着眉头问：“你有……多喜欢？”

向晚林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很喜欢，大概就是，如果您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也要争一争的那种喜欢。”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老陆总忽然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回去吧。”

向晚林推着他往前走，老陆总松了口气：“我就怕你没那么喜欢他，要是那样，我又舍不得你跟陆泽野凑合，又舍不得我孙子找了个不那么喜欢他的，偏心谁都不行。”

陆泽野在墙边悄悄伸出一个脑袋，身后跟着张飞张机。

张飞欲言又止：“老大，老陆总都说了让咱们不要过来，这样偷听会不会不太好？”

陆泽野嗤之以鼻：“你看我像是会听话的人吗？”

张飞眨了眨眼：“那你怎么还蹲在边上听，怎么不进去啊。”

陆泽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这不是……怕小秘书生气嘛。”

“哦——”张飞意有所指地拉长了音调。

陆泽野有些焦急地往外看：“你说老爷子在那跟他说什么呢？不会是说我小时候尿裤子的事吧？还是我以前把他的什么玉拿来当印章蘸墨水的事？张飞我以前还干过什么坏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