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面皮绷紧，沉声说：“我在跟你说正事。”

叶臻：“噢，我听完了啊。”

眼看着对面的秦晏又要皱眉教育他，叶臻就淡淡笑笑说：“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也改变不了我票数垫底的事实了。”

“在这些人里，除了你，也没有人会选我了。”

除了你，也没有人会选我了。

秦晏骤然噤声。

叶臻这句话一出口，原本气氛还算轻松的房间骤然就像是降了温一般，一点点冷了下去。

秦晏心口也莫名收缩了一下。

接着他有点紧张地抬起眼，看了一眼对面叶臻那像是满不在乎，却又带着一点点落寞的漂亮眸子，神色愈发复杂，薄唇几次开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慢慢沉默下去。

就在秦晏终于忍不住要解释他不是这个意思的时候，叶臻却忽然从沙发上翻身坐起，他拿起枕头扔到对面的床上，就道：“好了，阿晏你也别太担心，我会努力表现好一点不拖组合后腿的。”

“不过我现在要睡了，明天就要录第一期了，要休息好才行。阿晏你也还是早点回去睡吧。”

说着，叶臻就背对着秦晏开始收拾床铺。

秦晏再次回过神来，转身看着叶臻忙碌的背影，心情异常复杂。

他知道，叶臻这是下逐客令了。

他也知道，叶臻说得对，有些东西结果就是已经确定的，怎么也改不了了。

他也想解释，他不是怕叶臻拖后腿。

但很多话，到了嘴边却又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了。

最终，秦晏只能语调有些生涩地道：“你别把事情想得太坏，应该不至于的。早点休息吧，不要影响心情，我先走了。”

叶臻收拾床铺的动作停了下来，却没转身。

秦晏等了一会，发觉叶臻没有回头的意思，就有些失望地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但走到一半，秦晏身后忽然又响起了那个清越又柔和的嗓音。

“阿晏，晚安。”

秦晏心尖猛地颤了一下，却莫名不敢回头，过了好一会，他扶着门框，低声回道：“晚安。”

·

这一晚，秦晏睡得不太好。

很多很多从前的事就在这天夜里，化成一片片凌乱的梦境侵入了他的脑海。

都是他跟叶臻组合出道前半年的事情。

叶臻那时的脸还没现在这么精致好看，但特别青涩干净，透着一股柔软的，青春少年的气息。

那时候叶臻还有点懵懂，经常问秦晏为什么选他，秦晏一开始还耐心解释，后来看叶臻好像有点傻傻的，问个没完，就不回答了。

然后就是两人一起配合练习的时候。

那个时候秦晏是什么心情？

等等，那个时候他好像觉得叶臻很天才，很多地方一点就通。

可……这确实是叶臻吗？后面那个只想啃老本，不太求上进的咸鱼叶臻？

秦晏脑海中很多杂乱的碎片又开始攻击他。

一会是青涩单纯的少年叶臻，一会又是回国第一次见面时叶臻疏离又精致的面庞。

然后是两个声音吵架……

“他挺好的。”

“可他骗人了，而且不求上进。”

“他没有骗人，他确实有实力。”

接着又是叶臻望着他时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落寞的神情。

“除了你，也没有人会选我了。”

“也没有人会选我了……”

“没有人……”

到最后，头疼欲裂的秦晏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会他按着额头，静静朝窗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山峦后，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的色泽。

长出一口气，秦晏抹了一把汗湿的额头，起床走进了浴室，开始冲澡。

而等秦晏冲完澡后，外面已经响起了一阵嘈杂的人声。

正式拍摄，就要开始了。

·

叶臻经过昨天的一些事，晚上也睡得不太好，但等他看到秦晏眼下那两个深青色的黑眼圈之后，他怔了一秒，忍不住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