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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先生缪矣(3 / 4)

作品:《国姓窃明

这两卷书分别研究的是乐器声学原理、还有一些明末时的舞台表演技术、道具技术,皮影戏人偶戏万花筒之类的原理剖析。

其中“乐律”这卷更有价值一点,因为涉及到了物理学的声学部分,比如从流出的残句里可以看到,宋应星有写“一根琴弦绷紧的长度缩短多少比例后,音高就能提高五度(宫商角徵羽一轮,对应西方一个八度)”,还有很多其他的朴素声学研究。

当然了,必须承认,在这方面华夏文明古代并不占优。因为古代都不喜欢用数学工具来精确定量研究艺术,只喜欢大而化之地泛泛论道不论术。

相比之下,古希腊数学家毕达哥拉斯,在公元前6世纪就总结出弦长变化和音高变化之间的数学比例了。(中国古代调音师手艺是很不错的,甚至更好,但只是凭经验凭手感,没人去总结声学数学原理)

宋应星虽然比毕达哥拉斯晚了两千年,但好歹也是补上了这块不受重视的短板,他的一部分内容,也是从徐光启翻译的西方数学思想借鉴来的。

说白了,这两卷比前三卷涉及的工业、手工业要更加不务正业一些,纯粹是娱乐产业,类似后来电影行业的服化道、配乐技术,才那么不被待见。

所以,如果说《天工开物》的前三卷,只会被极个别非常死板的卫道士抨为“奇技淫巧”,那后两卷要是印出来,按照当时的社会开放程度,恐怕是开明人士都会喷是“奇技淫巧”了。

毕竟到21世纪,还有很多人喷娱乐科技是“为戏子服务”呢,何况是17世纪?

都服务于倡伎优伶了,这不“淫”巧还有什么是“淫”巧?

不过,不论别人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一切在沈树人这种坦荡君子这儿,都是不存在的。

研究那些倡伎优伶用到的技术怎么了?那些“众正盈朝”的士大夫,特么的哪个不往秦淮烟花之地钻?

天天勾栏听曲、还不许人研究声学物理了?

宋应星感动涕零之余,也不忘提醒了沈树人这一点:“沈道台,您开的价,老夫无有不允,老夫知道这是您抬举我。不过这倡伎优伶之术,由您推广出去,怕是对您名声有所不便……”

沈树人霸气回应:“我怕个鸟?我少年得志,功成名就,该考的功名全有了,早就无所畏惧。适逢其会能抢救两卷本该失传的科学著作,舍我其谁?回到大冶就让人给您拿银子,剩下的交给我。”

宋应星一家被拿捏得死死的,对沈道台的义薄云天、光明磊落,也是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