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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清长公主

“往后,”康熙对冷星交待道:“再送人股份或东西,价值不能超过五千两。”

冷星眨了眨眼。

“也不能天天送,同一个人一年最多送三次。”康熙先一步堵住冷星的话。

“哦。”冷星很是乖巧的点头应下。

但康熙并没有感到欣慰,只是斜睨着她,乌西哈说一句听一句的时候,多半是转着什么坏心思。

冷星无辜的眨了眨眼。

康熙招呼五阿哥几个坐下用膳。

冷星又眨了眨眼,汗阿玛这是学着她的法子对付她呢。

“汗阿玛,”冷星不迂回了,“我觉得我和弟弟们的姐弟情还是要成全一下的。”

“你不是已经送他们股份了吗?”

冷星笑着瞥向五阿哥三个,“这不是还有三个只要感情不要金钱的么?”

没骗你阳光、沙滩、海浪。

九阿哥费力的倒腾小短腿,喘着气擦着汗,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刚一站稳,一个浪头打来,迎面便扑来一阵咸腥的海风,九阿哥恰好被灌了满口,顿时恶心得侧头呸呸吐了好几声,又撑着膝盖重重的喘了会粗气,才略微缓过来一些,额头上又滚下了豆大的汗珠子。

汗水沾在身上的黏腻感,让人浮躁,更让胖墩狂躁,尤其是金尊玉贵,从来没有受过累吃过苦的小胖墩。

“操!”九阿哥暴躁的爆了粗,眯起眼看向天空,那咬牙切齿的小模样,似乎要蹦上天去,将那烤晒他的毒日头咬一口泄愤。

然而,蹦是不可能蹦上去的,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就刺得他眼痛头晕面热。

九阿哥沮丧极了,垂头耷脑,恰似一只斗败的狗子。

有气无力的走到一块大石头处歇脚,九阿哥用手托着下巴,又将手肘撑在腿上,远眺着一望无垠的海面,九阿哥又从沮丧转为更深沉的抑郁。

自打三月下旬立了夏,天气就一日比一日热,年年都是如此,他活了五六个年头,也经历过不少酷暑了,可……

九阿哥的视线下斜,落到自己手背和手腕处颜色对比强烈的肌肤上,不由得悲从中来,这样能生生把人晒成人干的毒日头,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而这样的酷暑,他原本是可以不用经历的。

往年暑热,汗阿玛还会带他们出去避暑,可今年,他怎么落到了这么一个火炉里来了。

九阿哥越想越悲伤,看向远方的海天相接处,怔怔然发起了呆。

他是怎么过来的呢,是二姐,二姐说要成全他们的姐弟之情。

九阿哥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他宁可不要那股份!

但,没法早知如此,即便他不要股份,只要她想,他们兄弟几个也得过来。

他、五哥、七哥、八哥和老十,全都被她打包带来了这破岛!

她也没有骗他们,阳光、沙滩、海浪,这里确实都有。

够够的,足足的,能生生把人晒掉一层皮的超强阳光;走路废死劲,时不时还能踩到不明生物的沙滩;以及凶恶莫测的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一切都叫他们后悔,又让他们再如何后悔,都找不到回路。

九阿哥想着想着,不禁咬着腮帮潸然泪下。

太过陷入悲伤的九阿哥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又有一个小胖墩哼哧哼哧的在沙滩里跋涉,正朝着他走来。

直到小胖墩走到他面前,带着些慌张又带着些稀奇的咋呼道:“九哥,你怎么哭啦?”

“你考砸了?”小胖墩的声音陡然惊喜。

“爷就是闭着眼睛考,都不会考得比你糟!”九阿哥恶声恶气的吠了回去。

“那你在这儿伤心什么?”十阿哥倒不失望,擦了擦汗,在九阿哥身边寻了块空地坐下,用手扇着风,扇了一会发现既费力,扇来的又是热风,便收了手,低头开始卷裤腿。

九阿哥瞧着十阿哥满头的汗珠子,难得的对十阿哥生出了点同病相怜的怜惜之情,他和他谈起了心。

“你就不想回京去?”

“想啊。”十阿哥认真的卷着裤脚,一边思索着是卷宽一点还是卷窄一点、卷高一点还是卷矮一点凉快,一边头也不回的回道。

“我也想回去,”九阿哥低落的说了一声,突然又振作精神而怒目切齿、不平不忿道:“咱们就这么白白让她欺负了?”

十阿哥抬头看向他,有些不明白,谁欺负他们了?他们可是阿哥,谁敢?

九阿哥皱了皱眉,哪怕同病相怜着,老十的这份迟钝鲁笨也叫人烦躁。

“我说的是二姐,乌西哈。”

十阿哥喉咙滚动出好大的声响,下一瞬,动作极灵敏的一边左右张望,一边对九阿哥急声道:“九哥你疯啦?这要是被二姐听到了,咱两都要倒霉!”

九阿哥的嘴角往下撇了撇,“这么个荒岛沙滩上,但凡出现个活物,老远就能看见了。”

十阿哥表示怀疑,“你方才就没有看见我,还是我走到你面前叫你,你才发现的,再说了,那沙滩上的螃蟹也是活物,你都能看见?”

九阿哥眼角连着嘴角一起拉下,懒得和他掰扯什么叫做心不在焉。

但,岛上的人是真少,能坐一块说说真心话的人就更少了,尤其九阿哥还攒了一肚子埋怨。

所以九阿哥没有沉默多久,又和十阿哥说起了前头的话头。

“她这样还不是欺负我们,把我们骗到这么个鬼地方,还把我们身边伺候的人都叫走了,她就是故意折磨我们!”

这么热的天,他们身边连个打扇的人都没有。

十阿哥挠了挠脑门,“这也不是骗吧,虽然和咱们想象的不一样,可确实是阳光、沙滩、海浪呀,还有很多新鲜美味的水果呀,二姐说的的确都有啊。”

见九哥嗤笑一声并不认同,十阿哥皱眉想了想,道:“这只能说是认知偏差,谁叫咱们不了解,就,嗯,就过度想象了呢。”

十阿哥竭力用一些对他来说高大深奥的词,来增加自己的说服性。

“再说,也不是只有我们没人伺候,二姐自己也是一样的呀,除了有人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二姐也和我们一样是自个儿管自个儿。”

九阿哥正想说她整日和波义耳那一伙待在一起搞什么研究,你怎么知道她没人伺候,便见十阿哥深沉摇头道:“不对。”

九阿哥睨了他一眼,还不算太蠢。

“她不仅管自个儿,还管着咱们的月考。”十阿哥认真且悲伤的说道。

从到了岛上,他们的卷子便是二姐出题,二姐批卷,所以成绩要隔一日才能公布出来。

九阿哥:……

十阿哥是很擅长自我安慰的人,不用九阿哥开解,甚至,见九阿哥的脸色更难看了,还小声的说起了自己的真心话、小九九来开解他。

“虽然有月考,可在京里的时候,不也得月考吗?如今可比从前强多了,咱们在京里一日要学八个时辰,在这儿,减了一半还多!”

十阿哥语气真挚,是真心的觉得现在好,并且还用真挚的小眼神劝九阿哥知足惜福。

九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