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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清长公主

索额图立马联想了许多。

太子的神情越发古怪,拉拢?

“二姐连广告语也拟好了,这广告语也是包含在奖励里头的,”太子嘴角抽了抽,看向一脸慎重,不知又联想了什么阴谋的索额图道:“解放双手,一冲除污净味;足不出户,坐享室内便捷。九爷牌坐便器,给你全新如厕体验。”

“坐便器?!”索额图惊愕得声音都劈叉了。

太子神色复杂的点头,“还有一句,九爷牌坐便器,贴心呵护,便、咳,便便再也不腿软了。”

索额图:……

索额图瞬间获得了太子同款复杂心情。

“新产品是马桶?这九阿哥也能答应?”

太子顿了顿,语气复杂的道:“说是老九在月考上抽中的大奖。”

索额图表情也扭曲了,大奖?

太子掸了掸手上的信纸,“发明分成加代言费,正经有不少银子。”

再是不少银子,可,“一个恭桶,那样的东西……”索额图都说不下去了,那样脏污的东西,等登了报开始宣传、开始售卖,便永永远远的和九阿哥绑定到一块了。

这以后,人家说起九阿哥便想到恭桶,说到恭桶便想到九阿哥……索额图想了想那个画面,静默了。

这样的名声,还不如默默无闻呢。

“咱们要做吗?”做了就很有可能同宜妃、九阿哥一系结仇,索额图在心里计较着利弊。

太子敛下眸子,倒是很有主意,“先试试这冲水马桶吧。”

若是好用,自然是要用的,一来,这是二姐的意思;二来,这信这东西既然能送到他们手上,老九必定是知情的;三来,二姐的意思,若有什么不好,自然也得记二姐的首恶。

太子很快让人装好了冲水马桶,又对着图纸仔细看了看。

看着图纸才发现,这冲水马桶其实极简单,只上头一个方形水箱,在里头装置了一个人工水泵,将水泵的压杆处置于一个按钮之下,一按便能出水。

所谓便槽那就更简单了,一个椭圆形的陶瓷大盆,大约是凉亭石凳的高度,阖上盖子,正好可以做一个凳子,撩起盖子,边缘一圈也较厚,坐着还是极省力舒服。

索额图亲自合衣坐下试了试,又什么也没说的站起身,体验感是比一个简单木桶的恭桶舒服。

索额图伸手摸了摸边缘那一圈厚的马桶圈,两者之间的差异便在这一处了。

这样的小细节初看不觉得如何,可真正使用时就明白它的贴心处了,真难为二公主怎么想到的,可这样一个伶俐人怎么做事就……

索额图想着九阿哥这好坏参半,不,不是好坏参半,是好和坏完完全全搅合到一起、无法分离的奖励,一时也词穷了,二公主真是每每做好事,也做得让人难受。

说得糙一点,就好比是金里掺屎,那怕金子比那什么多了很多,可也总有让人恶心难为处。

索额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子的反应倒比索额图要沉静得多,二姐做事不一直是这样么。

太子继续往下看,便槽下头的便连接着下水道,下水道里头有一个s形管,图纸上是说,这s形管道便相当于一个存水弯,每次冲掉秽物后,它能保存一些干净水,像是一个密封塞一般将臭味盖住。

这个冲水马桶,就这一处还算新鲜。

太子收起图纸,对负责安装的人道:“试试吧。”

安装马桶的人面面相觑,为难住了,怎么试?当着太子爷的面出恭?若有什么气味或声响冲撞恶心了太子爷,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不,还不是若有,是必然有。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应。

太子眉头蹙起,就要斥责,索额图倒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连忙道:“太子和我出去避一避吧,让奴才们试验就行了,再怎么能冲水盖臭,也总归……是秽物。”

让他们对着一个奴才刚、使用过的便槽研究,想想那便槽里刚盛过什么,那画面便叫人恶心,更别提,他们还要再进来用力嗅那味,努力嗅那么个秽物的气味,索额图的表情再度扭曲。

太子被索额图一提醒,面色一变,当即转身往外走。

这边,太子和索额图在测试冲水马桶的功能,而张家,张廷玉也收到了手书一封。

很简短的信,张廷玉很快看完,但笑了一会,却又珍惜的重新看了一遍。

“没良心的小丫头。”张廷玉把信收好,嗔声骂了一句,嘴角却噙着温和柔软的笑,张廷玉起身准备出门。

“你去哪里?”走到府门口,却正好和刚下朝的张英撞上了。

“去二公主府上。”张廷玉笑着答道,并无隐瞒。

然而即便张廷玉态度坦然,这个答案也仍旧叫张英的眉头蹙得更紧。

他苦心劝道:“衡臣,你既然决意要参加明年的恩科,为父不拦你,但你既然有心科考,便应该在家好好温书,堂堂正正的走科举的路子,做个直臣忠臣,不要再掺和二公主、大阿哥的事,这样对你不好,对你大哥,对我都不好。”

张廷笑了笑,没有拆穿,他不是不拦,而是大阿哥发了话,他拦不住。

“父亲,星徽公司的事,我已将大半交给曹会长主持,此番去公主府,不过是二公主从岛上寄了些土仪回来,让儿子帮着分送而已,读书科考、为臣之道的事,儿子知道,还请父亲放心。”

张廷玉没说假话,除了冲水马桶外,还有大堆的海岛土仪,略晚一些全部送到了公主府,虽然信只给了张廷玉一人,但并不是冷星只给张廷玉一人准备了礼物。

康熙给她下了送礼的限额,她嫌麻烦,便将自己府上的人情往来的事通通交给了张廷玉,那封简短的信上便是说的此事,半点风花雪月、儿女情长也无,叫张廷玉又好气又好笑。

“唉,”张英长长叹了一口气,“你长大了,为父也管不了你了,只盼你自己是真有分寸,不要带累了家人。”

从来储位之争,但凡掺和进去,要么鸡犬升天,要么就是阖族之祸,张英不想儿子生出这样搏一搏的念头,他们张家都是读书科举出身,是汉人,踏踏实实的做学问、忠心皇上才是最好。

张廷玉微笑着,郑重拱手深揖应下,“儿子知道了,父亲放心。”

然而他说得再郑重,张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也一直没有松开。

张廷玉垂着眸子,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外走,他能感觉到父亲还站在原地,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还凝聚在他身上。

因为他和他都知道,哪怕他如今的性情表现得极温和无害,但骨子里东西是抹不掉的,比起父亲的中庸守成,他骨子里全是争取和掠夺,是桀骜不驯,更是锐意进取。

比起父亲回避退让的自保方式,他更喜欢主动谋划,去握住更多的东西,把主动权捏在自己手里。

争储么?

张廷玉垂眸掩下眼底的异色,如今皇上还春秋鼎盛着,又有明旨册立的太子,父亲竟还隐晦的劝告他不要和阿哥们交往过甚,不要掺和到争储的事里。

所以……

父亲是觉得……太子的储位不稳么?

张廷玉眸底深了深,但面上连睫毛都没有丝毫颤动。

今日可能真是不宜出行,张廷玉到了公主府,又迎来了苏麻喇姑的劝诫。

比起忙碌于公务的张英,居于公主府的苏麻喇姑明显对张廷玉的心思和意图知道得更多。

“张公子有意尚公主?”

苏麻喇姑问得直接,张廷玉回得也很爽快,“是。”

苏麻喇姑为张廷玉的干脆意外的怔了怔,但她仍旧不看好。

“你是汉人,身上只得一个举人功名,你父亲虽然官居一品,但你家中也只得一个你父亲和你大哥,你这家世太弱了,即便你高中了状元,可你也知道,二公主她不是普通的公主,不说皇上爱她重她,只二公主这份的本事,皇上对她的婚姻之事,就要慎之又慎,考虑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