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苍深吸口气，后倒在椅子上，思考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

贺决云歪着脑袋斜视天花板，隐隐觉得自己抓到了关键，又说不大明白。

“这样你会满意吗？”穹苍眯着眼睛，试探道，“洪俊，你老实本分、辛辛苦苦地坚持了十二年，到头来，替别人背上杀害丁陶的罪名，这样你就满意了吗？”

洪俊唇角扯了扯，露出丝自嘲的意味，但并不明显。

穹苍从来没见过这么令人难以捉摸的男人，不由偏头看了眼贺决云。后者两手环胸，大概是脖子酸了，又换了个方向歪头，看着颇具傻气。

穹苍收回视线，又对洪俊道：“谁能拿到你的安眠药，你心里应该有人选吧？他知道你长期失眠，知道你次开了半个月的安定。知道你的工作范围和工作时间，还知道你的鞋码大小。我相信他跟你定有关系。”

穹苍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因为他帮你杀了丁陶，所以你感谢他，愿意替他承担罪名？那你知不知道，他刻意留下清楚的鞋印来陷害你，还把案发地点选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他的本心必然不是为了帮你，你没必要以德报怨的。”

出乎穹苍意料的，洪俊依旧没什么反应。

如果不是知道洪俊已经孑然身，穹苍都要误以为作案的是洪俊的哪位亲人，居然能让他如此维护。

可是沈穗，跟他有那么亲近的关系吗？

穹苍撇撇嘴，咋舌声。既然对峙无果，穹苍干脆地甩出份资料，掷到中间。

文件中间夹着几张照片。

“我知道不是你。警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能，定罪也比你以为的要更加严谨。”

“这张，是现场确认为凶手鞋印的照片。虽然鞋印上的花纹，确实跟环卫工人统分发的鞋子是样的，但是，根据采集的鞋印来看，这明显是由双新鞋踩出来的痕迹，而你最近没有申领过新的鞋子。”

穹苍手指着上面的图案，目光紧紧锁在洪俊身上。

“每个人走路的姿势不样，会对鞋子产生不同程度的磨损，同时也会在地上留下不同的痕迹。我们根据你家中存放的旧鞋发现，你走路的姿势相对标准，而这位凶手走路，有点点外八。你总不可能谨慎到这种地步。”

洪俊有了些许波动，眼珠转动了起来，顺着她的话进行回忆。

穹苍继续道：“此外，大脚穿小鞋，跟小脚穿大鞋，所呈现的鞋印是不样的。根据专家的初步分析，这双鞋子的长度是43码，但是，穿这双鞋子的人，脚长在43码以上。我们也可以找全国最顶尖的足迹分析专家来帮忙鉴定，他能精确计算出犯人的身高，误差前后不超过两厘米。你跟在这儿跟我们拖延时间，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洪俊的表情再次出现变化，只是这次的变化中出现了迷惘的神态。他微微张开嘴，朝着侧面偏了下头，在迷惑思考。

穹苍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