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直亢奋到五点,慕颜才有睡意，勉强睡了两个小时，被霍倚楼闹钟吵醒。

霍倚楼把闹钟按下,室内归于沉寂。

只是几秒之后,就有细碎的动静传来。

昨夜算是划分楚河汉界,各自躺一边,没什么接触。此刻人渡过楚河，往他身边凑近。

霍倚楼拧眉，没睁眼，把人叫停。

“别动。”他声音带了些刚醒的慵懒,充满性感。

听得本来还惺忪睡眼的慕颜一下子睡意全无,全然清醒。

“为什么呀？”她脑子里只剩下欣赏他的睡颜,随口这么跟了一句。

看他看看睁开眼，眼里出现自己，“会有反应。”

……

……

世界安静了几秒。

慕颜:“你也会有吗？”

“……”

“颜颜，我是个身体正常的男人。”

听见自己的称呼从慕颜变成颜颜,轻易让她心花怒放。慕颜从缩回自己的地盘,盘腿坐起来，什么也不干,就在那儿撑着下巴傻笑。

霍倚楼清醒过来，索性也坐起身,靠着床头，和她商量今天的安排:“等会儿吃了早餐,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想回去。”慕颜看他。

“你的工作呢？”

“……”哦，对，忘了还有工作。

“可以请假。”还是不想回去。

“也行。”霍倚楼竟然同意。

慕颜挑眉，十分诧异的样子。

霍倚楼问:“很惊讶吗？”

慕颜摇头,也还好啦，主要是他一直好像父亲一样，这个叮嘱她，那个叮嘱她，还以为他会坚持。

霍倚楼沉默几秒，他都说过，他不是那种铁面无私的人。

不过坦白讲，慕儒也从不会这样叮嘱她……爸妈都很纵容她，干什么只会顺着她的话说。小时候她和人打架，别人孩子都怕回家挨揍，慕颜不一样，慕颜回家他们会问，打过了吗？没打过的话，才找人家父母理论=。=。

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

轮到霍倚楼惊讶，“你还会和别人打架吗？”看不出来，她像是只会哭的那种小孩儿。

慕颜有些不好意思:“也就很小的时候，幼儿园吧，后来就没了。”因为发现哭的确更省力:D。她只要一哭，不管是不是她的问题，反正也不会怪到她头上，所以养成坏习惯，一遇到点什么事，就很喜欢哭。

就这么坐到八点，慕颜才和陈姐请了假，慢慢吞吞去洗漱。洗漱完出来，酒店已经送了早餐过来，霍倚楼换上西装，在长桌旁坐下。

他对面她那份也已经准备好，慕颜拉开椅子坐下。面对着霍倚楼吃早餐，哪怕是吃皮鞋也能有滋有味。

……

霍倚楼看着她，她总是有些奇妙比喻。

慕颜毫无知觉，低头吃饭，一口两口……很快吃完。低头一看时间，才过去没到十分钟。

“那我今天干嘛？”她后知后觉地问，总不能在酒店里等着他吧。

她眼神炯炯盯着面前的人，“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工作吗？”怕不被同意，又再三保证，“我肯定不会打扰你的。”

但带她在附近，已经是很大的打扰。

霍倚楼犹豫片刻，还是同意。

算了，他果然不是一个铁面无私的人。

*

决定带她一起之前，已经预料到大概会心神不宁。但真心神不宁的时候，还是叹气。

从办公室的玻璃看出去，慕颜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很入神。她确实没有打扰他，但他庸人自扰。

庸人。

霍倚楼兀自笑了声，即便早清楚自己绝非圣人，但也自以为尚且算是一个出众的人。可是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个很庸俗的人。

想起慕颜那天说的，庸俗情侣之言。做一个庸俗的人也不错。

他看慕颜的时候，慕颜也恰好抬头，两个人隔了扇玻璃门遥遥相望，相视而笑。

*

慕颜在霍倚楼那儿待了一天，夜里还是回了海城。毕竟请一天假可以，请两天假就不太好了。

临别的时候真是舍不得，但再舍不得，也还是要挥手告别。

“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几天。”

“那过几天见吧，拜拜。”慕颜扒着车窗撇嘴，和他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