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整顿六宫(2 / 5)

作品:《酒小七宠溺甜文经典(共8册)

素月面色一变,连忙跪下:“娘娘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娘娘您在这后宫之中处境艰险,有多少人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皇上又不能回护您,您万万不可一时冲动乱了阵脚……”

“本宫自然不会现在就收拾丽妃。”叶蓁蓁摆手,打断情绪激动的素月。目前后宫之中对她的后位威胁最大的是贤妃,丽妃是条好狗,不用她指,就能主动扑上去咬贤妃,这么好用的刀她何必急着废掉。

素月听叶蓁蓁如此说,便松了口气。她就知道,皇后娘娘虽性子奇特了些,到底还是顾全大局的。

“不过,”叶蓁蓁神色一冷,“这口气,不出不行。”

素月落下的心又提起来,正待要劝,这时,有乾清宫的太监过来传旨,皇上让皇后娘娘去碧心亭见他。

只要是纪无咎找上门来的事,就绝不会是好事。叶蓁蓁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立刻去了碧心亭。

碧心亭建在太液池中一个人工填的小岛上,因处在一片蓝天碧水之中而得名。若是夏日,在亭中就着清凉的湖水饮茶赏景,晴时闻荷香阵阵,雨时看烟雨婆娑,倒是赏心悦目得紧;又或者于冬日里在此围炉对饮,赏雪赋诗,偷得浮生半日闲,也算不错。

只是现下里秋风飒飒,百草凋敝,他跑到碧心亭做什么?想不开吗?

所以一路上叶蓁蓁想来想去也不知纪无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到了碧心亭才发现,原来皇上和王昭仪在这里幽会呢。

“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免礼。”

叶蓁蓁直起身子,发觉气氛不大对头。不知发生了什么,王昭仪眼圈发红,眸中还带着泪光。纪无咎立于亭中,面色沉静。

石桌上放着几张宣纸,上面有未完的画作。叶蓁蓁走近看了几眼,笔墨饱满意境开阔的那一张,是纪无咎画的长空秋水图;另一张上面画了枯草丛中交颈而眠的一双鸳鸯,想必出自王昭仪的手笔。

“好一对野鸳鸯!”叶蓁蓁由衷地称赞。

王昭仪顿时又羞又惭,满脸通红。她小心地看了纪无咎一眼,低下头,柔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与愤恨。

纪无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按理说他和王昭仪又不是那民间偷情密约的痴男怨女,两人在这里谈个情画个画放松一下身心,有何不可?虽然地点僻静了些,却也不至于被挤对成“野鸳鸯”吧?

可是心里那股淡淡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皇上于此召见我,所为何事?”叶蓁蓁放下画,看向纪无咎。

纪无咎面色沉静:“皇后自己看吧。”

冯有德引着叶蓁蓁走下石阶。叶蓁蓁走近岸边一看,差一点吐出来。她心想,三天两头死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死相难看,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眼前是一具尸体,皮肤被泡得发白发皱,像是浸了水的发面馒头,幸好五官还可辨认。叶蓁蓁皱着眉看那尸体,问周围人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尸体是被纪无咎发现的。死者被人绑了手脚,塞住口,扔进太液池,在池中漂浮时,眼神极好的纪无咎恰好看到,立刻命人打捞上来。

这个人竟然还是王昭仪身边的一个宫女,王昭仪一看就认出来了,吓得几乎晕死过去。

后宫死个把宫女太监没什么稀奇,但若是撞到皇帝面前,那就不妙了。

纪无咎又有了训斥叶蓁蓁的理由,说的话与上一次大同小异,总之是指责叶蓁蓁不够尽职,不配当皇后。叶蓁蓁差一点回一句“有种你废了我呀”,幸好话到嘴边又被她给咽了回去。她一遍遍地在心里念着,小不忍则乱大谋。

骂了几句,纪无咎爽了,又说道:“后宫之中竟有人如此草菅人命,无法无天,朕命皇后即日起整肃后宫,务必还六宫一个太平安静。”

叶蓁蓁听完之后心中冷笑。纪无咎身为天子,怎么会把一个小宫女的命放在眼里,他这分明是在借题发挥。整肃后宫?她若阳奉阴违,纪无咎必定又要揪她的错处;可若是下大力气整顿,明里暗里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她这个皇后本来就地位尴尬,皇上不疼,太后不爱,现如今再这么一闹,只怕立锥之地也无。

“这个纪无咎太过阴险,不是好人!”回到坤宁宫,叶蓁蓁实在忍不住,不小心骂了出来。

素风吓得面如土色,顾不得僭越,急忙捂住叶蓁蓁的嘴:“皇后娘娘,万万不可!”虽然是在坤宁宫,但谁知道这里有没有皇上的眼睛耳朵。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连想都不要想,何况还是直呼皇上名姓,她竟然直愣愣地说出来,简直不知道该说她是勇猛还是糊涂。

素月也吓得跪下来,神情肃穆:“皇后娘娘是聪明人,奴婢斗胆,今日便把话明说了。这后宫之中哪一个不阴险?即便是丽妃,她若一味愚蠢,又如何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必有其过人之处。娘娘您是六宫之主,地位越是尊崇,处境也越危险,这后宫之中大大小小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您!奴婢跟了您这么些年,对您的脾性也有了解。您在叶府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嬉笑怒骂,百无禁忌。即便言行有些许不很妥当之处,叶府全家上下也没有一个忍心责罚您的。可是这皇宫不是叶府,这里没有一个人疼您,没有一个人会担待您!相反,每一个人都想算计您,都想置您于死地!”

叶蓁蓁被吓了一跳:“还说我呢,你怎么也逮什么说什么了。”

“奴婢这也是无奈,娘娘您就听一听劝吧。奴婢知道您心里头明白,可是总收不住脾气,但再这么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您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叶家想一想啊!”

“你先起来吧。”叶蓁蓁说着,微一抬下巴,素风连忙把素月搀扶起来。叶蓁蓁叹了口气,说道:“人人都以为本宫能护住叶家,可是本宫连自己都保不住,又如何能保住叶氏一门呢。”

自古强臣也好外戚也罢,凡是能擅权者,前提必须是皇室孱弱。可是纪无咎每天活蹦乱跳的,身体没病脑子也没病,勤勤恳恳不溺于声色,还一肚子坏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得下叶家坐大呢。若说纪无咎是成长中的猛虎,叶修名却是已迟暮的狮子。不是她叶蓁蓁不相信自己的爷爷,而是事实如此。时间站在纪无咎这一边,即便叶家一时赢个一招半式,却禁不起耗。

而且,本就已经树大招风了,叶家又出个皇后,占着个“外戚”的名声,怎能不招人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