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血亲血仇(2 / 2)
作品:《重生射雕之剑归何处》所有人,都手持着一把明晃晃的斩马刀,几乎保持着同样的角度,策马向对方的阵地冲了过去。
等护卫军三面合围,冲上高岗的时候,蒙古阵地上还活着的军士,已经不足两千人,还多有带伤者。
这就是完全一边倒的屠杀,精灵一点儿的,直接躺在地上装死,或者趁着夜色从北边的空档仓皇逃窜。
四千五百多名护卫军,就有四千五百多匹战马,在蒙古人的阵地上来回冲击了几趟。
不到一个时辰,三千多蒙古步卒构成的战阵,已经再也找不到一个活口。
而护卫军仅仅折损了几十人,那还是被蒙古人还击的弓箭射中,或者在冲杀中被偷袭死去的。
“撤出阵地,到之前那片树林内休息——”
大晚上的,也不可能打扫战场,幸好方圆几十里之内,已经没有任何的军事力量,张世杰才敢放心大胆地让护卫军进行休整。
“嘿嘿,大师兄,这仗打得也忒不过瘾了,不是都说蒙古铁骑很厉害吗?也就昨日那几百人还像模像样的,其他的兵也都是孬种。”
呼延德晃着脑袋就过来了,浑然不顾身上被血水浸透的铠甲,和那满身的血腥味。
相比昨日的突袭,张世杰却更满意今晚的战果。
师傅经常说,“将在谋而不在勇”两次歼敌的数量相当,此次自身的损失却可以忽略不计,这才是张世杰所关注的。
张世杰才不管是不是杀的痛快,“用最小的代价,去换取最大的效果,”也是师傅经常教导他们的话。
经了几仗之后,张世杰才发现,原来师傅平日里随口说的很多话,竟然比书上很多的经典语句还要灵验。
可惜,自己能跟在师傅身边学习的机会太少了。
......
“郭靖,让大家休息一下吧?”
华筝催马紧赶了几步,靠近郭靖的“嘶风”,低声地说道。
郭靖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身后跑的有些凌乱的阵型,点了点头。
“‘靖难军’全体都有,下马休息两刻钟,迅速喝点水、吃点干粮——”
郭靖的心情有些沉重,仗着“嘶风”马快,进入大名府地界之后,他让副将陆平生和华筝一起带着一万轻骑,继续原来的路线前进,自己特意绕道跑到了大名府城外。
陆平生,就是那位号称“铁掌无情”的原“铁掌帮”的三当家。
自从当年跟随郭默之后,就加入了“敦武军”,在几次战斗中表现出色,累积功劳被提升为带兵校尉。
郭靖组建“靖难军”的时候,特意将他要了过来,也许是郭靖出身江湖的缘故,“靖难军”中不乏有江湖中各门各派的好手。
这几年下来,陆平生不仅已经成为郭靖得力的左膀右臂,就连他的铁掌功夫,都在郭靖的指点下,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现在的陆平生,已经是能够独领五千人的一军之首,而武功境界也突破到了二流之境。
陆平生可以说是完全获得了新生,也算是能告慰了乃父的在天之灵,因此,他对郭默、郭靖兄弟,打心眼儿里感激涕零。
对郭靖的命令,那也是不折不扣地执行,只要跟郭靖并肩上了战场,他比郭靖的亲兵卫队,还操心郭靖的安危。
大名府城外的数万具尸体,蒙古人没有收拾,进入大名府城内的崔立所部,也没心思去收拾。
他率领的两万金兵,在城里一走一过,杀散了蒙古的残兵败将,也没去彻底赶尽杀绝,只是尽可能地没收了蒙古人的抢劫所得。
当然,真的是从蒙古人手中抢到的,还是不小心从百姓手中抢到的,也没人去核实了。
等两万兵卒,都抢无可抢的时候,崔立才率领军队离开了。
这次他没有再回东平,而是直接向南而行,到紧靠着黄河北岸的卫州去驻扎。
同时让行军书办,将自己在大名府的“丰功伟绩”,尽快书写成军报,向汴梁城请功。
看到大名府城外的尸横遍野,甚至有百十条恶狗在东奔西走,头顶上亦有勐禽在盘旋。
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些死难军士的尸体,居然还暴晒在这里,离多远都能闻到血腥,甚至是恶臭。
郭靖再次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命令传令兵,通知后续的一万八千“靖难军”,改道大名府。
一边处理掉那里惨烈的战场,省得酿成大的瘟疫,一边直接接管了大名府。
既然你们金国的军队不来保护这些百姓和城池,就让他们成为大宋的臣民和疆土吧。
是的,此次郭默调集了十万兵力北上,可不仅仅是来找窝阔台麻烦的,更是来抢夺地盘的。
黄河以北的金国军队几乎损失殆尽,而蒙古军又没有那么多的兵力来占领这些城池,郭默当然就不客气地来接收地盘了。
郭默的五千护卫军行动有些缓慢,因为他不仅仅只有五千军队,更带着一百多位大小官员。
这些官员除了十数位有过县级正官,或州府左官经历,其他的人都是最近一年来,临安、洛阳和长安科举选拔出来的候选官。
为首之人,正是郭默最早举荐那位刘克庄,在嘉兴担任过一任知府,又到朝中锻炼了一下。
几年过去了,也是时候出来独挡一面了,关键是郭默能用的人也不是很多,尤其是年富力强的。
刘克庄现年三十八岁,正是仕途上的黄金年龄。
这次被郭默直接任命为河北经略安抚使,同杜杲和魏了翁一样,一跃成为郭默麾下三大经略安抚使之一。
到了潞州就先把潞州的知州和驻军长官任命出来,又留下几名带来的候选官。
至于其他官员或者县一级的官吏,郭默还没精力管那么多,让知州自行解决,然后向燕王府报备就行了。
第二站,就到了大名府。
郭默赶到的时候,大名府西门外的战场,刚刚被清理完毕,但依然能够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和尸臭味。
这样下去可不行,郭默立刻吩咐下去,命人搜集大量的石灰进行消毒处理。
这玩意在春秋时期就有了,可惜一直是道人用来炼丹使用,量的供应也不是很大。
在不确定是否能够拿下中都城之前,郭默打算将河北经略安抚使的衙门,暂时先设在恩州。
此地虽非险要,却算是河北诸州府的中心地带,向四方求援或增兵,几乎在三五天之内还都可以赶到。
大名府也是要拿下的,并且驻扎了五千“靖难军”,以防备南边的金兵。
随着崔立的南走卫州,秦钜倒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兵不血刃就拿下了东平府,和潞州一左一右拱卫着大名府。
郭默在大名府待了整整三天,主要是大名府城中的百姓们太惨了,被残忍的蒙古人嚯嚯了半夜,又被无耻的东平金兵洗劫了一遍。
几乎家家遭劫,城中半数门上贴了白纸,被乱兵糟蹋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
出榜安民,开仓放粮。
幸亏粮食这东西太重,蒙古人仓皇而逃,没顾及到,金兵又都只盯着金银细软,对成堆的粮食反而也无暇顾及。
第三日的正午,郭默同时接到了来自郭靖和孟共的军报,北边的邢州、恩州和济南府已经被顺利拿下。
各自留下两千人驻扎后,二人又马不停蹄地分袭真定府和河间府。
河间府还好说,只有一千多蒙古军在驻守,孟共统领了两万多“敦武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就将河间府轻松拿下。
而郭靖在半道上追上了张世杰,二人合并一处也将近一万五千人,在真定府也撵上了窝阔台所部的五六千骑军。
他们刚刚在真定府获得补给,幸好可以据城而守,无论是郭靖还是张世杰,他们都是轻骑而来,谁又会带着攻城器械。
等二人勉强打造出几架云梯、冲城车之后,却发现城头上的守军又增加了。
原来,是从中都来接应窝阔台的失吉·忽图忽将军到了。
这位更狠,本来中都城就只有两万一千多军士,他直接就带来了两万人,连守着中都皇宫的五百名“怯薛军”都带来了。
在失吉·忽图忽将军看来,如果窝阔台真出了事情,那留下这两万蒙古铁骑,和守着中都城就没任何意义了。
失吉·忽图忽将军如此举动,让此时此刻的窝阔台备受感动。
“失吉·忽图忽将军,你从此之后就是我窝阔台的大哥,他日荡平宇内之时,定不忘今日相救之情!”
原本失吉·忽图忽将军,就是成吉思汗铁木真收的义子,比窝阔台也大上几岁。
但是,在窝阔台的眼里,那些自己父汗收的所谓“四大义子”,也无非是几员能力尚可的大将而已。
甚至当窝阔台等铁木真的亲儿子长大之后,又有好事者将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托雷等四人,合称为“四子”,与铁木真的“四义子”并列。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窝阔台的心里是极不舒服的,他认为将他们兄弟四个跟那四个义子相提并论,纯粹是对他们的侮辱。
等窝阔台几乎继承了他父汗的一切,这些活着的“义子”,他虽然不会有意去薄待,但是也不可能真的视之为兄。
而失吉·忽图忽将军这次的举措,却大大改变了窝阔台的看法,才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呼之为“兄”。
这一刻,窝阔台似乎才有些明白,为什么草原上那么多的英雄好汉,愿意围拢在成吉思汗的周围,甚至愿意为了铁木真去死。
真定府的守军增加到两万多人,郭靖等人兵力上完全处于了劣势,但并不妨碍华筝公主单人匹马出现在真定府城下。
此时城头上的,正是老将博尔术和失吉·忽图忽。
他们二人对华筝太熟悉了,都是从小看着华筝长大的,一个算是义兄,一个更是华筝的长辈。
“哈哈,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失吉·忽图忽义兄到了——”
“失吉·忽图忽义兄,你一直在中都待着,一直守着父汗,你难道不知道父汗是怎么死的的吗?”
“父汗惨遭奸人毒杀,你作为父汗的养子,难道就不想着给他老人家报仇雪恨吗?”
“博尔术叔叔,华筝从小就敬重你,觉得你是草原上,除了爹爹之外,最伟大的统帅。可你又在爹爹被人毒杀之后做了什么?”
“大蒙古的勇士们,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吧,我是华筝公主,是你们伟大的成吉思汗最宠爱的公主。”
“却因为卑鄙的窝阔台,被逼得逃离了大漠,远走大宋。去年,这个人面兽心的窝阔台,更是残忍地毒杀了自己的父汗。”
“大蒙古的勇士们,像这样恶毒的人,他配做成吉思汗的儿子吗?他配做蒙古的大汗吗?他配你们这些勇士舍命追随吗?”
......
真定府,城上城下,几万人都静静地听着华筝在大声地控诉着。
自从去年成吉思汗铁木真被害之后,华筝一时激愤就离开了桃花岛,到了更前沿的洛阳。
她虽然想立刻给爹爹报仇,却也不是丧失理智之人。
一边帮郭靖训练着“靖难军”,一边自己也勤练武艺。
她也算从小就跟随“越女剑”韩小莹学武的,只是那是年龄尚小。
后来逐渐大了,也正式拜在“江南七怪”门下,却因为蒙古公主的身份,练武的时间和成效就不是那么的理想。
甚至于,还要比她晚入门的封戈和叶瞿差了很多。
到了桃花岛之后,跟黄蓉她们在一起,闲暇之余也修炼了“九阴真经”上的一些功夫,黄蓉更是传了她“兰花拂穴手”和“玉箫剑法”。
毕竟桃花岛的功夫,还是要比“江南七怪”的功夫,更适合女子修行的。
之前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华筝练功可以用“拼命”二字来形容,连旁边的郭靖看了也心疼不已。
却知道她内心有着更大的疼痛,索性也不劝她,和张婷、哈吉三人,陪着华筝一起练习。
因此,这一年下来,华筝的功夫呈直线增长,连已经突破到二流境界的张婷,都不再是华筝的对手。
而此时此刻,她知道窝阔台就在真定府城内,你让华筝如何不激动?
仇人亦是亲人,还不如只是陌路之人,如果那样,此时华筝心里的悲痛也许会更少一些。
城头之上,无论是博尔术还是失吉·忽图忽,都被华筝问的哑口无言。
他们又不能去驳斥华筝,因为他们知道华筝所言,句句为真。
追杀亲妹华筝,排挤亲弟拖雷,更是毒杀了亲爹铁木真。
可那又怎样?
都已经是发生的既定事实,你让博尔术和失吉·忽图忽,联手杀了窝阔台,然后呢?
去高丽请回拖雷主持大局?
那么窝阔台的那些部众呢?
要知道窝阔台可不是孤家寡人一个,铁木真的这几个成年的儿子,部落和势力最大的是嫡长子术赤,其次就轮到了窝阔台。
一旦他们杀死了窝阔台,很可能蒙古就会重新陷入内战之中。
博尔术和失吉·忽图忽,都是跟随铁木真,把一盘散沙的蒙古,花了十几年时间,好不容易才整合起来的。
与其说他们现在效忠的是窝阔台,不如说他们效忠的是整个蒙古。
可这样的话,怎么能在这数万人的两军阵前说出?
“华筝,你还是回去吧。你嫁给了郭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就不要再理会草原的事情了......”
迟疑了半晌,博尔术悠悠地说出了一句话,竟然有一行清泪,从眼角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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