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栩当即凑到他眼前，仔细端详着他的脸，确定他没有黑眼圈后才道。

    「我知道，如果我说我昨天第一眼看到希漓的时候跟看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你肯定也不会信……」

    果然，她话说到这里，沈桓的脸色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虽然他极力克制，但瞬间皱起又舒展开来的眉头泄露了他此时心情的波动。

    「不过在说对他的感觉之前，我突然想起来好像从来没有跟你认真说过我第一次看到你时的感觉……」

    不得不说，期栩的这句话瞬间便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的脑海中此刻只循环了「看到你时的感觉」几个字。

    其实在得知期栩已经完全丢失掉那些年的记忆，完全不记得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放弃用过去来拉近跟期栩之间的距离了。

    两人在一起后，能亲口听到期栩说在地铁里的那次见面时她已经觉得他眼熟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

    可随着郁景的出现，鼎哩的出现，那个流浪汉的出现，甚至到现在希漓的出现……每一个让期栩觉得似曾相识的人再次出现在期栩的面前时，他的心都跟着被搅得心烦意乱，那些人的出现就好像在提醒他，在期栩的心里，他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之前你说在地铁里捡到我工卡的那次是你来南国后第三次见到我是吗？其实我觉得应该是第四次！」

    「第四次……你是说，在我故意撞上你那次之前……」

    「没错，那是我刚入职没多久的时候，因为被王晓故意捉弄，在不知道十二层规定的情况下自己去了十二层，但在刚踏出电梯的时候我就明白过来了，所以重新回到电梯里，又不甘心这样不明不白地吃亏，所以我去了十一层，走楼梯又去了十二层，然后在楼梯间隔着一扇门看到你跟苏起苏啸站在露台上……」

    「你真的看到我了？然后呢？」

    听期栩这么说，沈桓也突然想起来了，虽然他要任职的岗位只是投资顾问，可常仰毕竟是常广志很早以前就在南国开拓的公司，他既然要认真地重新出现在期栩身边，总不能对常仰的情况完全不了解，文件资料的确是最简洁直接的途径，可相比之下，他更愿听苏起这个掌舵的管理者亲口说明。

    「那时你用阿深的昵称跟我在线上提议换个城市生活时，其实我还是很迷茫，就像我爸之前带我去体验黑白电影，分明什么都有了，一切都正常，却总觉得不够充实，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而那天我从门外看向里面的时候，刚好阳光照在你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身前不远的花盆刚浇过水，从我的位置看，你身上像是笼罩着彩虹，终于弥补了我一直以来觉得缺少的东西。」

    期栩说得投入，沈桓也听得入神，他相信期栩的这个说法一定是她当时的真实感受，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