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 / 3)
作品:《剑尊冷酷无情》许多众生都死在了那一场劫难当中。有的人已经轮回归来,有的人至今未有消息。
“双文律被称为剑尊,不是因为魔渊入侵的事,而是因为沓临。他那时就是乾坤当中最顶尖的一批修士了。”知涯先生继续道。
“我那时只是一个幸存下来的小修士,许多事情知道的不太清楚。
“我只知道,后来沓临不知为何退去了,剑尊受了很重的伤,撑了三百年,没撑下去,进了轮回。一千八百年前,才被剑阁找回去。
“我不知道他的情况,但那时柏崖真人极近一切办法去寻找聚魂花,又费尽心思在剑阁当中将聚魂花移栽成活。想必那时他的情况仍然很不好。”
之后的六百年中,陆渐休是在修行,双文律则是在养伤恢复曾经的修为。他如何赶得上?
剑阁闭关自有阵法相护。陆渐休不得其法,当时闯上起云峰扣关,根本就没唤醒正在闭死关的双文律。双文律后来惊醒,是因为柏崖引动七十二峰剑意,起云峰亦在七十二峰之中。他于那一微刹之间觉察到发生了什么,剑起云巅。
“至于他那时的情况……”知涯先生忽换了个问题,“乾坤晋升是一件大事,你猜,乾坤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开始晋升?”
“因为……”陆渐休喃喃
道,“乾坤在等自己的护道者伤愈。”
“是啊。”知涯先生道,“三千年了。”
陆渐休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是作了多大的死。
他忽然又反应过来一件事,艰难道:“这样来算,其实,他是比我长许多辈的前辈……”
“对。”知涯先生古怪地笑了一下,“几大门派之间互有来往,按照辈分,或许你该叫他祖师爷。”
把自己最早认识双文律到后来的所有事都回忆一遍后,陆渐休突然生出一种“要不然就把自己埋了吧”的冲动。
“我确实欠揍。”陆渐休苦笑。
“还疼?”知涯先生问道。
陆渐休道:“还行。”
知涯先生道:“你道心缺漏得更厉害,疼也不疼?”
陆渐休一愣。可没听说过道心还会疼的。
“有迹无迹,有心无心。你的道心在哪儿呢?”知涯先生道。
有心方才会伤。没有道心,也就不会受伤了。
陆渐休怔在那里。
有迹无迹,无迹观修天地之行迹,捕捉其运转加以利用,或为阵法或为符咒,其宗门之名,却唤做“无迹”。
众生有身、有情、有感、有念,浑浑噩噩顺着诸般牵扯而行,自以为有“自己”,实则如偶,喜怒哀乐,皆为外物所动,不得清净。查天地之迹,明悟杂念,调理道心,是用来对治这些身、情、感、念的药。
然而众生沉疴在身,没有一味药可以直接只好所有的病,只能逐步而来,先用一味药,治好前症,再用第二味药去医治第一味药。
有迹后该无迹,执着道心之后该放下道心。
陆渐休陷在顿悟当中。知涯先生带着微生觉悄悄离开,见她眉间有隐忧,笑问道:“他经这一遭是好事,你担心什么?”
微生觉道:“师父,陆师兄之前闹出那样的事,会不会……”
她担心其他人对陆渐休不满。譬如之前桃姑山那件事,陆渐休当时魔念染心,微生觉替陆渐休向桃姑与讨源道歉,但这位山主个性十足,只道谁犯的事谁来解决。这件事倒也好处理,等到陆渐休恢复过来自己去赔礼补偿便罢了。可是陆渐休三番两次地去挑衅剑尊……
“没事。渐休那两下子能瞒得过谁?之前柏崖真人邀我去峻极峰饮聚魂露,我已见过剑尊一面。今日之事,亦为剑尊所指点。”知涯先生道。
“至于其他人对他的不满,他自己作的,自己担着。挨几顿打也死不了。”
……
天顶祥云汇聚、正当封神之时,北凉洲,朱紫阁中。
朱紫阁坐在层层纱帘当中,每一幅纱帘上都好像有些看不清的墨色或光影,在朱紫阁面前的这一幅上,则清晰地显露出一个身影——陆渐休。
他专注地看着画像,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嵌在虚无中的两口无底洞,有一种魔魅的吸引力。
天宫之中水影魔被斩,朱紫阁面前的画卷忽然无明之火,迅速被灼烧一空。
朱紫阁遗憾地叹了一声。
乾坤开始晋升,就说明双文律的伤已经全愈。这个人几乎没有破绽,他的破绽太难找。追寻双文律一路以来的轨迹,他身上唯一一处差错,就在于夏遗这个叛出剑阁的弟子身上。这也是他身上最有可能的破绽。
只可惜……借陆渐休的心魔而观,在天宫当中,众人当面,点破夏遗的事情,双文律也没有分毫动容。实在看不出什么。
但,这件旧闻传开了,应该有一个人比他还不开心。
朱紫阁抬起笔,一手揽袖,在眼角挑起一缕红纹,对着水镜打量半晌,忽歪头一笑。
他且要去瞧瞧热闹。
……
祥云散金光淡,
乾坤封神已毕,剑魔夏遗与剑阁的关系却在乾坤当中掀起一场讨论暗潮。不得不说,八卦这一天性,也是十分难以对抗的一道坎了。
因此,夏遗最近十分暴躁。
“陆渐休。”夏遗冷笑,“我等着他从无迹观出来!”
那时他非揍死这家伙不可!
朱紫阁懒懒倚在门口歪头看他:“你还在介意这些事?”
凭着借楚狂人对夏遗展示过他对调理魔念的手段后,朱紫阁终于成功达成了所有乾坤魔修九百年都没达成的事——夏遗同意他进自己的不归阜。
“我就算不介意别人知晓旧事,也不喜欢到处都能听到自己的八卦。”夏遗冷声道。
“比起这个,我以为你会更在意剑尊的态度呢。”朱紫阁道。
夏遗的眼刀一样看了过来。
朱紫阁怡然不惧,慢悠悠道:“我可听说,他在天宫当中听陆渐休提起这些往事,可是浑不在意。”
夏遗眼中的戾气忽然收起来了,他慢条斯理地看了一圈朱紫阁,冷峭笑道:“我看,你比我还要关注他得很呢,可我跟了他六百年,却从未听他说起过你这么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