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还穿着礼服和鞋子，那双水晶高跟鞋分别搭在他双肩上，如随风瓢泊的小船般颠簸……

    直到今天天亮了，那种感觉和气味，都还缠在身边。

    啧！

    太丢人了！

    玛莲修女暗暗骂了南斯几句，脸红红地，用毛巾将整个地板全都擦拭了一遍。再然后，她把窗户打开通风换气，来到衣柜，打开。

    望着里头琳琅满目性感内衣。

    她犹豫了一会儿，选了套黑色蕾丝文胸和丁字裤，丰腴大腿套上一条崭新的肉色***，再穿上一套红裙。

    镜子中的女人，身材火辣曼妙，神态妩媚动人……

    玛莲修女独自欣赏了一会，拿出口红轻轻涂抹嘴唇。

    抿了抿嘴唇。

    本就诱人的唇瓣，越发红润诱惑了。

    「玛莲真不错！」玛莲修女满意地笑笑，然后从抽屉里取出大塑料袋，将藏在床底床单被套撕烂了的礼服和***全装起来，穿上红色的尖头高跟鞋，出了屋子。

    「老板好。」

    「老板早上好。」

    「您今天的气色真不错啊。」

    环球大楼里，一名名路过的职员同她打招呼。

    玛莲修女一路频

    频点头，保持着往日高贵的作风，从她们身边走过。人人都在议论自己，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平复好心绪的玛莲修女，依然是那个喜欢玩弄人心，妩媚但狠辣的坏修女。

    马路上空荡荡，行人和车辆都不多。

    天气晴朗了一小会，很快就又阴沉了下来，飘着细细的雪花。

    玛莲修女提着袋子，一路都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生怕自己手中的袋子被人抢走了。她必须得找个无人的角落，把这些东西烧毁……丢掉当然不行，万一被人捡去了怎么办？

    撕烂的礼服和***都还好说……

    那沾着大片干涸水渍和血迹的床单，她可不想被人捡去了。

    沿着萧瑟的街道一直往前，穿过稍微干净的商业区，玛莲修女来到一处堆放垃圾的死胡同里。亲手点着火，看着这些东西全部都烧成了灰，她这才安心地返回环球大楼。

    这一趟路来回花了半个多小时。

    玛莲修女本就是身轻体弱的奶妈，昨晚还被使劲折腾了一整晚，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累得腿都酸了。算了算时间，小外甥女应该快做好早餐了，她赶紧拿着平板来到另一个房间的办公桌前坐好。

    打开桌上的台灯，玛莲修女让身子往后仰贴着椅背，微微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桌面的台灯散发出暖黄色的光，她微微眯着眼睛，像是秋天里正在晒太阳的猫。

    不久之后，特蕾西娅端着早餐进来。

    办公桌前，灯光在桌子与椅子之间投下下明亮的分界。她最亲爱的玛莲阿姨就坐在灯光的分界之中，美丽而又可爱地眯着眼睛，真像是一只魅惑众生的猫啊……

    跟随在身边很久的小外甥女，也不禁愣了愣神，然后捂着嘴唇笑了起来……

    「你来啦。」玛莲修女平静地开口。

    「嗯，早餐做好了。」特蕾西娅看着她红润的脸颊，说了一句：「您刚才出去了是吗？」

    「嗯，丢了点垃圾。」玛莲修女随意地点点头。

    「这种事您说一声，让我来就好。」特蕾西娅把早餐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偶尔自己动一下也不错。」

    玛莲修女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肉色包裹的丝足踩着地板，过来吃早餐。

    此时的她神色已经完全恢复如初，就算心思再细腻的侦探来了，也无法从她脸上找到被连续浇灌的痕迹。

    我什么时候能像玛莲阿姨一样完美呢……特蕾西娅望着她，眼里都要冒出小爱心了。

    穿着红色长裙的玛莲阿姨，气质干练中又显得很性感，剪裁合身的布料恰好贴着冰雪肌肤，胸前弧线高挺，腰肢不盈一握，傲人身材被凸显得淋漓尽致，不可谓不完美。

    真不愧是新横滨社交界的女皇呢……

    特蕾西娅美滋滋地看着。

    只可惜呀，小外甥女没有透视眼，不知道玛莲阿姨那藏在衣服下的肉感身体已经布满了咬痕，否则她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精彩……

    吃过了早餐，玛莲修女直接让她叫车过来，出发前赤柱监狱。

    ※※※※※

    封闭的审讯室，四周贴着冰冷的白瓷砖。

    排气扇嗡嗡地转动着。

    坐在椅子上的审讯略微侧过身来，温和地看着对面的年轻画家：「你是准备献出自己的生命吗？」

    「是的！」

    「你准备杀人？」

    「是的！」

    「你是准备从事破坏活动，造成千百个无辜百姓的死亡吗？」

    「是的。」

    「你是准备出卖帝国吗？」

    「是的！」

    无论审讯官说什么，

    年轻画家都毫不迟疑地回答「是的」。

    他有些束手无策地拿起桌面的银质香烟盒，从中取出一支香烟，开始慢慢地来回踱步。克莱格看了眼那盒烟，烟草包装得扎实，烟纸光滑，很高档。

    「你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政变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你只会葬送你和你同伙的全部前途。」审讯官继续在冰冷的地面上走动，尽管他身材魁梧，但他的动作却给人优雅的感觉。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拿着香烟，给人一种颇有力量的印象，甚至是无声地在和画家说着「只要你诚实招供我就会体谅你」的温和。

    「让我想想，你们大概是一个庞大的地下网团伙，在地下室里秘密开会，在墙上刷标语，用暗号或特殊动作互相打招呼。对不对？这多可悲啊，你想想，明明可以活在阳光下的，为何要在黑暗中生活？」

    他继续说着，克莱格继续听着。

    「就算你不给我名单，我也有方法拿到。而你，将不会得到任何的法律援助，甚至会承担最大的责任。相信我，那些在外面的人不会信任你的了。他们早就认为你已经招供了，天天都盼着你死掉……人人都是会招供的，你也不例外，时间问题罢了。我要你说的招供，并不是说出卖，你这叫维护帝国的法制与正义。相反，那些巴不得你早点被枪毙的同伙，才是真正的出卖出卖你。他们不再爱你，不再信任你了，能明白这点吗？」

    说着，审讯官看了看手表。

    克莱格咽了一口口水。

    从昨天到现在，他一滴水都没喝，喉咙干得快要燃烧起来了。

    「哦，对了，你要不要喝水？」审讯官说着，仍隐隐带着一点嘲讽，回头看过来：「只要你老实把名单给我，以后你就不再犯人，而是可以成为和我一样的执法人员。你还在坚持什么？为理想？为人类？为将来？我想，你为的再多，恐怕都不如一口清水吧。」

    「为了过去……」

    克莱格低声说道。

    「哦？」

    「为了过去发生的惨事，不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