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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迫娶(1 / 5)

作品:《笑傲江湖

令狐冲和盈盈出得山谷行了半日来到一处市镇到一家面店吃面。令狐冲筷子上

挑起长长几根面条笑吟吟的道:“我和你还没拜堂成亲……”盈盈登时羞得满脸通红

嗔道:“谁和你拜堂成亲了?”令狐冲微笑道:“将来总是要成亲的。你如不愿我捉住

了你拜堂。”盈盈似笑非笑的道:“在山谷中倒是乖乖的一出来就来说这些不正经的疯

话。”令狐冲笑道:“终身大事最是正经不过。盈盈那日在山谷之中我忽然想起

日后和你做了夫妻不知生几个儿子好。”盈盈站起身来秀眉微蹙道:“你再说这些

话我不跟你一起去恒山啦。”令狐冲笑道:“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因为那山谷中

有许多桃树倒像是个桃谷要是有六个小鬼在其间鬼混岂不是变了小桃谷六仙?”盈

盈坐了下来问道:“哪里来六个小鬼?”一语出口便即省悟又是令狐冲在说风话

[白了他一眼低头吃面心中却十分甜蜜。‘令狐冲道:“我和你同上恒山有些心地龌

龊之徒还以为我和你已成夫妻在他自己的脏肚子里胡说八道只怕你不高兴。”这一

言说中了盈盈的心事道:“正是。好在我现下跟你都穿了乡下庄稼人的衣衫旁人未必

认得出。”令狐冲道:“你这般花容月貌不论如何改扮总是惊世骇俗。旁人一见心

下暗暗喝采:‘嘿好一个美貌乡下大姑娘怎地跟着这一个傻不楞登的臭小子岂不是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待得仔细多看上几眼不免认出这朵鲜花原来是日月神教的任

大小姐这堆牛粪呢自然是大蒙任小姐垂青的令狐冲了。”盈盈笑道:“阁下大可不用

如此谦虚。”令狐冲道:“我想咱们这次去恒山我先乔装成个毫不起眼之人暗中察

看。如果太平无事我便独自现身将掌门之位传了给人然后和你在甚么秘密地方相会

一同下山神不知鬼不觉岂不是好?”

盈盈听他这么说知他是体贴自己甚是喜欢笑道:“那好极了不过你上恒山去

尤其是去见那些师太只好自己剃光了头也扮成个师太旁人才不起疑。冲哥来

我就给你乔装改扮你扮成个小尼姑只怕倒也俊俏得紧。”令狐冲连连摇手道:“不

成不成。一见尼姑逢赌必输。令狐冲扮成尼姑今后可倒足了大霉那决计不成。”

盈盈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却偏有这许多忌讳。我非剃光你的头不可。”令狐冲笑道

:“扮尼姑倒也不必了但要上见性峰扮女人却是势在必行。只是我一开口说话就给

听出来是男人。我倒有个计较你可记得恒山磁窑口翠屏山悬空寺中的一个人吗?”盈盈

一沉吟拍手道:“妙极妙极!悬空寺中有个又聋又哑的仆妇咱们在悬空寺上打得天

翻地覆她半点也听不到。问她甚么她只是呆呆的瞧着你。你想扮成这人?”令狐冲道

:“正是。”盈盈笑道:“好咱们去买衣衫就给你乔装改扮。”盈盈用二两银子向一

名乡妇买了一头长细心梳好了装在令狐冲头上再让他换上农妇装束宛然便是个

女子再在脸上涂上黄粉画上七八粒黑痣右腮边贴了块膏药。令狐冲对镜一看连自

己也认不出来。盈盈笑道:“外形是像了神气却还不似须得装作痴痴呆呆、笨头笨脑

的模样。”令狐冲笑道:“痴痴呆呆的神气最是容易不过那压根儿不用装笨头笨脑

原是令狐冲的本色。”盈盈道:“最要紧的是旁人倘若突然在你身后大声吓你千万不

能露出马脚。”一路之上令狐冲便装作那个又聋又哑的仆妇先行练习起来。二人不再

投宿客店只在破庙野祠中住宿。盈盈时时在他身后突大声令狐冲竟充耳不闻。不一

日到了恒山脚下约定三日后在悬空寺畔聚头。令狐冲独自上见性峰去盈盈便在附近

游山玩水。

到得见性峰峰顶已是黄昏时分令狐冲寻思:“我若径行入庵仪清、郑萼、仪琳

师妹她们心细的人多察看之下不免犯疑。我还是暗中窥探的好。”当下找个荒僻的山

洞睡了一觉醒来时月已天中这才奔往见性峰主席无色庵。刚走近主庵便听得铮铮

铮数下长剑互击之声令狐冲心中一动:“怎么来了敌人?”一摸身边暗藏的短剑纵身

向剑声处奔去。兵刃撞击声从无色庵旁十余丈外的一间瓦屋中出瓦屋窗中透出灯光。

令狐冲奔到屋旁但听兵刃撞击声更加密了凑眼从窗缝中一张登时放心原来是仪和

与仪琳两师姊妹正在练剑仪清和郑萼二人站着旁观。仪和与仪琳所使的正是自己先前

所授、学自华山思过崖后洞石壁上的恒山剑法。二人剑法已颇为纯熟。斗到酣处仪和出

剑渐快仪琳略一疏神仪和一剑刺出直指前胸仪琳回剑欲架已然不及“啊”的

一声轻叫。仪和长剑的剑尖已指在她心口微笑道:“师妹你又输了。”仪琳甚是惭愧

低头道:“小妹练来练去总是没甚么进步。”仪和道:“比之上次已有进步了咱们

再来过。”长剑在空中虚劈一招。仪清道:“小师妹累啦就和郑师妹去睡罢明日再练

不迟。”仪琳道:“是。”收剑入鞘向仪和、仪清行礼作别拉了郑萼的手推门出外。

她转过身时令狐冲见她容色憔悴心想:“这个小师妹心中总是不快乐。”仪和掩上了

门和仪清二人相对摇了摇头待听得仪琳和郑萼脚步声已远说道:“我看小师妹总是

静不下心来。心猿意马那是咱们修道人的大忌不知怎生劝劝她才好。”仪清道:“劝

是很难劝的总须自悟。”仪和道:“我知道她为甚么不能心静她心中老是想着……”

仪清摇手道:“佛门清净之地师姊别说这等话。若不是为了急于报师父的大仇让她慢

慢自悟原亦不妨。”

仪和道:“师父常说:世上万事皆须随缘半分勉强不得;尤其收束心神更须循序

渐进倘若着意经营反易堕入魔障。我看小师妹外和内热乃是性情中人身入空门

于她实不相宜。”仪清叹了口气道:“这一节我也何尝没想到只是……只是一来我派

终须有佛门中人接掌门户令狐师兄曾一再声言他代掌门户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更要

紧的是岳不群这恶贼害死我们师父、师叔……”

令狐冲听到这里大吃一惊:“怎地是我师父害死她们的师父、师叔?”只听仪清续

道:“不报这深恨大仇咱们做弟子的寝食难安。”仪和道:“我只有比你更心急好

赶明儿我加紧督促她练剑便了。”仪清道:“常言道:欲则不达却别逼得她太过狠了。我看小师妹近日精神越来越差。”仪和道:“是了。”两师姊妹收起兵刃吹灭灯火

入房就寝。

令狐冲悄立窗外心下疑思不解:“她们怎么说我师父害死了她们的师父、师叔?又

为甚么为报师仇为了有人接掌恒山门户便须督促仪琳小师妹日夜勤练剑法?”凝思半

晌不明其理慢慢走开心想:“日后询问仪和、仪清两位师姊便是。”猛见地下自己

的影子缓缓晃动抬头望月只见月亮斜挂树梢心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险些叫出声来

心道:“我早该想到了。为甚么她们早就明白此事我却一直没想到?”闪到近旁小屋

的墙外靠墙而立以防恒山派中有人见到自己身影这才静心思索回想当日在少林寺

中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毙命的情状:其时定逸师太已死定闲师太嘱咐我接掌恒山门户之

后便即逝去言语中没显露害死她们的凶手是谁。检视之下二位师太身上并无伤痕

并非受了内伤更不是中毒何以致死甚是奇怪只是不便解开她们衣衫详查伤处。

后来离少林寺出来在雪野山洞之中盈盈说在少林寺时曾解开二位师太的衣衫查伤见

到二人心口都有一粒钉孔大的红点是被人用针刺死。当时我跳了起来说道:“毒针?

武林之中有谁是使毒针的?”盈盈说道:“爹爹和向叔叔见闻极广可是他们也不知道。爹爹又说这针并非毒针乃是一件兵刃刺入要害致人死命。只是刺入定闲师太心

口那一针略略偏斜了些。”我说:“是了我见到定闭师太之时她还没断气。这针既

是当胸刺入那就并非暗算而是正面交锋。那么害死两位师太的定是武功绝顶的高手。”盈盈道:“我爹爹也这么说。既有了这条线索要找到凶手想亦不难。”当时我伸

掌在山洞石壁上用力一拍大声道:“盈盈我二人有生之年定当为两位师太报仇雪恨。”盈盈道:“正是。”令狐冲双手反按墙壁身子不禁抖心想:“能使一枚小针而

杀害这两位高手师太若不是练了葵花宝典的便是练了辟邪剑法的。东方不败一直在黑

木崖顶闺房中绣花不会到少林寺来杀人以他武功也决不会针刺定闲师太而一时杀她

不了。左冷禅所练的辟邪剑法是假的。那时候林师弟初得剑谱未久未必已练成剑法甚

至还没得到剑谱……”回想当日在雪地里遇到林平之与岳灵珊的情景心想:“不错那

时候林平之说话未变雌声不管他是否已得剑谱辟邪剑法总是尚未练成。”想到此处

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那时候能以一枚细针、正面交锋而害死恒山派两大高手武功却又

高不了定闲师太多少一针不能立时致她死命那只有岳不群一人。又想起岳不群处心积

虑要做五岳派的掌门竟能让劳德诺在门下十余年之久不揭穿他的来历末了让他盗

了一本假剑谱去由此轻轻易易的刺瞎左冷禅双目。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极力反对五派合

并岳不群乘机下手将其除去少了并派的一大阻力自是在情理之中。定闲师太为甚么

不肯吐露害她的凶手是谁?自然由于岳不群是他的师父之故。倘若凶手是左冷禅或东方不

败定闲师太又何以不说?

令狐冲又想到当时在山洞中和盈盈的对话。他在少林寺给岳不群重重踢了一脚他并

未受伤岳不群腿骨反断盈盈大觉奇怪。她说她父亲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其中原因令

狐冲吸了不少外人的内功固然足以护体但必须自加运用方能伤人不像自己所练成的

内功不须运使自能将对方攻来的力道反弹出去。此刻想来岳不群自是故意做作存

心做给左冷禅看的那条腿若非假断便是他自己以内力震断好让左冷禅瞧在眼里以

为他武功不过尔尔不足为患便可放手进行并派。左冷禅花了无数心血力气终于使五

派合并到得头来却是为人作嫁给岳不群一伸手就将成果取了去。这些道理本来也不

难明只是他说甚么也不会疑心到师父身上或许内心深处早已隐隐想到但一碰到这

念头的边缘心思立即避开既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直至此刻听到了仪和、仪清的话

这才无可规避。

自己一生敬爱的师父竟是这样的人物只觉人生一切都是殊无意味一时打不起

精神到恒山别院去查察便在一处僻静的山坳里躺下睡了。

次日清晨令狐冲到得通元谷时天已大明。他走到小溪之旁向溪水中照映自己改

装后的容貌又细看身上衣衫鞋袜一无破绽这才走向别院。他绕过正门欲从边门入

院刚到门边便听得一片喧哗之声。

只听得院子里许多人大声喧叫:“真是古怪!***是谁干的?”“甚么时候干的?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手脚可真干净利落!”“这几人武功也不坏啊怎地着了人家道

儿哼也不哼一声?”令狐冲知道生了怪事从边门中挨进去只见院子中和走廊上都

站满了人眼望一株公孙树的树梢。令狐冲抬头一看大感奇怪心中的念头也与众人所

叫嚷的一般无异只见树上高高挂着八人乃是仇松年、张夫人、西宝和尚、玉灵道人这

一伙七人另外一人是“滑不留手”游迅。八人显是都被点了穴道四肢反缚吊在树枝

上荡来荡去离地一丈有余除了随风飘荡半分动弹不得。八人神色之尴尬实是世所

罕见。两条黑蛇在八人身上蜿蜒游走那自是“双蛇恶乞”严三星的随身法宝了。这两条

蛇盘到严三星身上倒也没甚么游到其他七人身上时这些人气愤羞惭的神色之中又

加上几分害怕厌恶。人丛中跃起一人正是夜猫子“无计可施”计无施。他手持匕纵

上树干割断了吊着“桐柏双奇”的绳索。这两人从空中摔下那矮矮胖胖的老头子伸手

接住放在地上。片刻之间计无施将八人都救下来解开了各人被封的穴道。仇松年等

一得自由立时污言秽语的破口大骂。只见众人都是眼睁睁的瞧着自己有的微笑有的

惊奇。有人说道:“已!”有人说道:“阴!”有人说道:“小!”有人说道:“命!”

张夫人一侧头只见仇松年等七人额头上都用朱笔写着一个字有的是“已”有的是“

阴”字料想自己额头也必有字当即伸手去抹。祖千秋已推知就里将八人额头的八个

字串起来说道:“阴谋已败小心狗命!”余人一听不错纷纷说道:“阴谋已败小

心狗命!”西宝和尚大声骂道:“甚么阴谋已败你***小心谁的狗命?”玉灵道人

忙摇手阻止在掌心中吐了一大口唾沫伸手去擦额头的字。祖千秋道:“游兄不知八

位如何中了旁人的暗算可能赐告吗?”游迅微微一笑说道:“说来惭愧在下昨晚睡

得甚甜不知如何竟给人点了穴道吊在这高树之上。那下手的恶贼多半使用‘五更

鸡鸣还魂香’之类迷药否则兄弟本领不济遭人暗算那也罢了像玉灵道长、张夫人

这等智勇兼备的人物如何也着了道儿?”张夫人哼了一声道:“正是如此。”不愿与

旁人多说忙入内照镜洗脸玉灵道人等也跟了进去。

群豪议论不休啧啧称奇都道:“游迅之言不尽不实。”有人道:“大伙儿数十人

在堂内睡觉若放迷香该当数十人一起迷倒才是怎会只迷倒他们几个?”众人猜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