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娘子现在住的地方，正是当年李明达的居所，这自然是「三圣母」杨婵的安排。

「小女子武约，多谢‘三圣母救命之恩——」

看到李治一行人进来，正半卧在床上的武娘子微微欠了欠身，冲着打头的杨婵行了一礼。

孙思邈就在一旁落座，想来昨日救治的事情，孙思邈已经同武娘子介绍过了。

「武家妹妹莫要多礼，你为了大唐的百万条性命，为了大唐的降魔大业才身受重伤，你可是我大唐的功臣，本宫又岂能受你这一礼？」

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错觉，李治总觉得这二人的对话有些怪怪的？

武娘子不称呼「皇后娘娘」，而是称呼杨婵「三圣母」，而杨婵却在「本宫」二字上重重地停顿了一下。

要知道，自打杨婵被封为皇后以来，只有在极其少数的重要场合，她才会以「本宫」自称，其他时候根本就没有半点皇后的架子。

怎么面对一个重伤卧床之人，又是杨婵自己口中的「大唐功臣」，却偏偏要如此郑重地自称一声「本宫」呢？

两名女子，一个温文尔雅，一个锋芒毕露，方才那一个小小的交锋，却是勉强打了个平手。

「‘三圣母名满三界，乃是如今三界众女仙敬仰之魁首，又是大唐一国之后，小女子这点微末功劳又算得了什么呢？」

武家娘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沉了下来，眼神似乎都有些暗淡，从孙思邈的口中，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现状。

「陛下、皇后娘娘，果然如同咱们昨日所料，武家娘子的伤势......哎，贫道无能啊——」

孙思邈算是一个难得的实诚人，即便当着伤者的面，竟然也丝毫没有遮掩一下。

「孙道长不必如此，生死有命，更何况小女子的命好歹不是还保住了吗？今世无非就是不能够恢复修为而已，那就青灯古佛，以期来世吧......」

寝殿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娉婷妹妹，你陪着孙道长到他的园子里，采摘些新鲜果子给武家妹妹送过来吧。」

「凌妹妹，劳烦你到父皇和母后那里去看一看，沉香那个皮猴子，别又让他在那里发疯了。」

杨婵看了看屋中的情景，开口说道，分明是有意将众人都给支出去。

......

「‘三圣母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武约虽不才，些许打击还是能承受得住的。」

寝殿中只剩下了李治、杨婵和武娘子三人的时候，武娘子竟然莫名有些紧张，尽量让自己坐直了身子。

「武家妹妹，你虽然性命无虞，这一身修为却失去了，不知道妹妹自己可有法门恢复？」

没有旁人在侧，杨婵直接坐在了武娘子的床边，还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背后的靠垫。

「这个......实不相瞒，小女子自幼学自西天灵山，可惜如今灵山陷于魔族之手，我那师尊也下落不明。」

「如果有师尊在，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找不到师尊，小女子却也束手无策。」

灵山陷落，三界皆知，对寝殿中这三人来讲，都不算是什么秘密可言。

就凭魔族那样残忍的手段，连如来佛祖都不知去向了，其他陷落在灵山的佛陀、菩萨，还能有个好下场吗？

说句不好听的，她的师尊在与不在都两说呢，她又怎能寄希望于那份虚无缥缈的希望？

「武家妹妹，如果......我是说如果姐姐有办法恢复你这一身修为，甚至变得更强，不知妹妹可愿意‘舍身一试？」

「什么？‘三圣母您真的有办法？——」

......

「你这头白熊好生无礼，竟敢挡住本座的去路，你是在找死吗？」

一道厉喝声，从「丽政殿」的大门外传来，这是一道完全陌生的声音，强大的气息让李治不觉眉头一皱。

「哼，哪里来的凶僧，这里也是你能够随意乱闯的地方吗？白爷爷就是不能放你过去——」

紧接着，护卫统领白罴的声音传了过来，却似乎正被人压制着，说话都有些气短。

「哈哈，就你这样的，也配使用我佛门的‘降魔杵？给本座撒手吧——」

「当啷啷——」

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震得整个皇宫都颤声连连。

「唐皇李治何在？本座在此，还不速速出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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