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陆凡平稳落地。

蜘蛛妖魔被炸的稀碎，只有一颗相对坚硬的头颅和八条触角保存的尚且完整。

陆凡上前，凝聚出一柄雷电匕首，三两下破开它的脑壳，掏出一颗念珠。

只看外表和壁虎妖魔的无甚差别，但细细感知下，内里蕴含的【养分】不同。

陆凡花了一分多钟将其净化，而后直接吸收掉。

比之前那颗好上很多，但也有限。

“确定了，这是个走量的世界，想通过质来弥补量的差距，似乎有点不太划算。”

人吸收念珠是这样，妖魔吃人也是如此。

都是量大于质的。

一个高质抵得过N个高量，这不假。

但也要分清一个现实。

念珠质量提升的同时，妖魔实力也有质的飞跃。

就比如陆凡脚下这只妖魔，总共施展了两个额外能力。

这也是陆凡一直追问它：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能力的原因。

手册中有写，根据妖魔特性，它们一定会有一个基础能力，这是个超凡能力。

比如蜘蛛，吐丝是本能，注入液体也是本能，还有什么蜘蛛感应啥的。

但起步只会有一个被强化成超凡的能力。

随着实力进阶，这些超凡能力会越来越多。

吐丝被强化过后，有可能是毒液被强化，再然后是蜘蛛蜕皮。

从妖魔的超凡能力数量可以轻松判断出对方在什么阶段。

一阶二阶三阶也行，1级2级3级也可以，也有人叫N次蜕变的。

眼前这只就是三次蜕变的妖魔。

诞生时算一次，后面每一次蜕变都会有一个生物本能被强化。

陆凡简单消化完念珠后，捞起它残余的八条触角，扔进小酒馆里。

这里已经被蜘蛛妖魔破坏掉了，不过不打紧。

过两天除魔卫要借用这里建立一个据点，到时候会有人来修缮。

据点据点，肯定不能只有物质界的，那里毕竟是普通人多。

还得是精神界有一个合适的地方才行。

梅凡算盘打的不错，人就是要抓住【贵人】还未飞黄腾达的时候，给予援助之手。

雪中送炭远胜锦上添花。

周家姐妹对于梅凡来说，就是贵人。

陆凡选择继续探索精神界，并尝试召唤暗影刺客。

咻咻咻咻~

数个旋转的黑雾漩涡出现，暗影刺客如数降临。

“可以召唤.这精神界有点意思。”

物质界是基础，在基础上，有暗影界，还有精神界。

他开始有点好奇一个世界到底能有多少【界】了。

“世界很神秘哟，哪怕是没有超凡的主世界也是如此。”

“也不奇怪，主世界人类还未将物质界完全探索，又怎么会有契机探索到其他界。”

“刺客们，开始钓鱼执法！”

陆凡吩咐暗影刺客散开闹出点动静，自己则是坐享其成。

这里的妖魔着实不少，而且大多数隐藏在瓦砾之下。

随着暗影刺客分散开来，不多时，远处接连响起几声嘶吼。

妖魔们受不了暗影刺客的挑衅，正追着他们往这边赶来。

“精神界的妖魔大多数呆呆的，物质界的妖魔明显狡猾很多。”

蜘蛛妖魔是三阶，壁虎妖魔和周雨薇姐妹俩同一水准，连一阶都不算。

但将两者类比一下，就会发现后者比前者要聪明。

它懂得潜伏，懂得观望。

虽然最后还是被陆凡两人轻易发现，但这不能怪它。

硬实力上的问题。

这时，一个距离最近的普通暗影刺客返回，身后吊着一只两米多长的壁虎妖魔。

算上尾巴，差不多有四米。

“果然是很常见的妖魔，书上说这是一个潜力十足的种族？”

“昨天没感觉出来，是不是那个太弱了？”

陆凡低吟一声，挥手：“杀！”

一声令下，原本来在废墟反复横跳的暗影刺客骤然化作黑烟消失。

再度出现后，他手持一柄锋利短刀，依然出现在壁虎妖魔身后。

唰——

刀光落下，壁虎妖魔的尾巴应声落地。

这还没完，趁着壁虎妖魔无能狂怒的同时，暗影刺客一个滑铲，给他来了个开膛破肚。

陆凡静静观战。

内脏洒落一地，并没有让壁虎妖魔直接死亡，反而是伤口处飞速愈合。

暗影刺客得到陆凡的授意，停止进攻。

约摸二十多秒后，壁虎妖魔的所有外伤完全恢复，就是不知道内脏如何。

同时，它的气息也肉眼可见萎靡起来。

“继续。”陆凡吩咐一声。

暗影刺客再度化作烟雾消失，又是一套熟悉的连击。

第二滩内脏出现。

然而壁虎妖魔仍旧没有死亡，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伤口愈合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这次足足持续了数分钟，以至于周围都打的热火朝天了，它才勉强恢复。

腹部落下一道巨大的伤疤。

复原之后，壁虎妖魔有些胆怯，缓缓后退几步，似乎想要逃跑。

“卧槽？”（三声）。

陆凡轻咦一声，顿时来了兴趣。

这壁虎妖魔有点意思的，应该就是一阶没错，它从头到尾只用了一个能力。

超凡再生！

但它所表现出来的超凡能力似乎有点太亮眼！

这可是内脏都被打出来了。

按照陆凡的视角，如果给它足够的能量支撑，岂不是不死不灭？

“再来一套！”

暗影刺客忠实履行命令。

然而这次出现了意外。

仅仅是刚割断尾巴，壁虎妖魔就悲鸣一声轰然倒地。

死了，死透了。

“割断尾巴就死啦？”陆凡眨眨眼，很快想通其中缘由。

第一，超凡再生是被动能力。

第二，这个被动不受控制，有伤就一定会发动。

或许是消耗的能量，或许是消耗生命力。

第三，昨晚上那只超凡能力肯定不是再生，或许是舌头？

在暗影刺客进行第三套连招的时候，壁虎妖魔彻底油尽灯枯，嘎了。

“他不是被暗影刺客杀死的，是被自己的超凡再生杀死的。”

陆凡认真点头，目光转向其他暗影刺客，挑选下一位受害者。

目前，场上有遛狗的，有逗猫的，有骑猪的，还有斗牛的。

“动物园里有什么？”

“巨大犬类、巨大猫、巨大猪、巨大.诶？牛头人？”

陆凡目光落在牛头人身上。

其他都是完全的兽形态，只有这只是直立行走，有手有脚的牛头人。

最妙的是，这厮手里还提着一根路灯。

“哞——你，死！”

他鼻子里喘着粗气，巨大路灯连连挥舞，打的暗影刺客连连后撤。

得亏暗影刺客特性就是不怕伤亡，否则早就撑不住了。

————

会说话的妖魔！

陆凡更感兴趣了。

这只妖魔战斗力明显高的吓人，一路灯扫过，仅仅是擦伤，直接将暗影刺客打掉一块身体。

不过，暗影刺客可不是吃素的，伤口化作黑雾，很快就又重新修补好。

与超凡再生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暗影刺客这个是无消耗的，想来多少次，就来多少次。

他们的力量源泉来自暗影界，不知疲惫、无穷无尽。

“啧，这要是在大靖世界，给不明情况的正道人士看见，怕不是要把我打成邪魔外道吧？”

说话的功夫，牛头人将路灯挥舞的密不透风。

正当暗影刺客支撑不住时，他突然停手，口中喷吐一团黄色能量。

轰——

黄色能量一击打爆暗影刺客的头，落入废墟之中。

这个倒没有爆炸，只是一团有质量的能量。

解决完眼前的小虫子后，牛头人瞪着一双铜铃眼，看向不远处的陆凡。

但凡有点智慧的都能感觉出，这位才是正主。

陆凡脸上闪过一丝玩味：“你瞅啥？”

“！”

“哞！！！”

正常雄性都受不了这句话，他当即怒吼一声，迈动步伐冲过去。

三米高的庞大身躯，一步跨出就有数米远，搭配上裸露出来的虬结肌肉，压迫感十足。

陆凡冷哼一声：“贪嗔痴，一起上！”

话音落下，三团紫色烟雾漩涡腾起，贪嗔痴敏捷的身姿窜出。

贪率先出手，凝聚出一柄巨大的狼牙棒，当头一击。

铛！

路灯和狼牙棒碰撞，发出一声金属闷响。

“第一个能力.”

陆凡嘴里轻声念叨一句。

他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路灯到底是什么牌子的，能禁得住如此可劲儿造？

普通暗影刺客就算打不过牛头人，也不至于削不断路灯吧？

答案很明显，这是它的超凡能力之一。

小战场上，趁着贪和牛头人角力的功夫，嗔和痴一左一右发起突袭。

牛头人来不及回防，只能眼睁睁看着两柄附着雷电的锋利短刀刺向自己的腰子。

噗、噗！

两声闷响，但有点不太对。

看清之后，陆凡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我去！”

嗔和痴的短刀，竟然没能破防！

不是没造成有效攻击，而是压根没有破防。

这短刀可是附着了雷电的！

牛头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下一秒，他猛地一跺脚，仰天长啸：“哞——！”

一股黄色的震荡波在大地之上扩散开来，贪嗔痴身体左摇右晃，似乎难以支撑。

“别硬来！”

陆凡叮嘱一声，三人秒懂，身体化作烟雾，溜进暗影界。

再度出现时，已经在陆凡面前戒备。

三双猩红的眼睛，内里完全没有情绪波动，死死盯着牛头人。

暗影刺客也有智慧，也有思维。

但他们不会有情绪波动。

一个有智慧有思维逻辑的杀人机器，不存在怜悯、胆怯、愤怒。

唯一能产生的情绪波动就是忠诚，对陆凡的忠诚。

“伱这家伙有点强，三阶？还是四阶？”

陆凡饶有兴致冲牛头人问道。

他是有智慧的，也有一定的语言基础，会说话。

牛头人没回答，冷冷看了陆凡一眼，一甩手中的路灯，然后用脚跺跺地，最后一挥手。

陆凡看懂了。

我很强很能打，不要再来我的地盘，滚蛋。

这不是个妖魔，之前是陆凡先入为主了。

这是一个类人生物，梅凡在手册中说过，可以叫他们灵族。

灵族性格各异，人性大于兽性，但有些也会吃人。

比如虎人、狼人等肉食性动物。

对他们来说，人和其他动物没区别。

警告完陆凡后，牛头人将路灯扛在肩上，大摇大摆转身离去。

路过一个正在和暗影刺客缠斗的狗形态妖魔时，大手一伸，死死扼住对方的喉咙。

“嗷汪汪呜~”

二阶的妖魔，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只敢发出凄厉的叫喊！

它无视狗子凄厉的叫喊，徒手捏爆对方的脑袋，取出念珠扔进嘴里。

咯嘣咯嘣咯嘣

“嘶好硬的牙口！”

这厮居然能生嚼念珠！

少有人能破坏念珠的，这玩意儿非常坚硬。

手册里提过一个小故事，曾经有个灵能者突发奇想，他把很多念珠用绳子束起来，做成了一件内甲。

嗯.非常好用，就是打完一架后，身上到处都是红印子。

后来绳子被人砍断了，内甲散落一地，这位小天才也陨落当场。

眼瞅牛头人就要走远，陆凡眼神微微闪烁。

“啧，不看看他是几阶的我不甘心呐”

他这次来的目的不是猎杀妖魔，而是划分一下实力水准。

目前来说，普通暗影刺客完胜一阶妖魔。

自己完胜三阶妖魔。

“四阶是个分水岭，这牛头人.最少四阶。”

一念至此，陆凡抬头喊了一声：“喂！”

声音被精神力波动带过去，牛头人脚步一顿。

沉默三秒后，他怒气冲冲转过头：“俺不叫喂，俺叫牛聪明，恁到底想能啥勒！”

“.”

“南，南河本地灵？”

陆凡有些呆了。

这一点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这妖魔之前表现出来的语言能力，甚至还不如三岁小孩！

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

不光语言表达能力变了，就连画风都变了！

“呃牛先生，我没有恶意。”

陆凡想了想，说打一架是不是太冒昧了？

“你想和公牛角力吗？”牛聪明两眼一瞪。

“.”

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

不等陆凡回答，牛聪明突然猛地一跺脚。

黄色冲击波飞速扩散，眨眼间便来到陆凡脚下。

他反应迅速，没有选择起飞，而是跳起来躲避。

“哞——”

趁他脚不沾地时，牛聪明瞬间发动突袭。

他弯腰下，头顶两根尖角朝前，身上顶着一个黄色鸡蛋壳般的防护罩。

轰轰轰轰轰！

“冲锋！”

陆凡惊讶一声，抬手比成手枪的姿势。

轰！

轰！

轰！

数道雷火融合的光束轰击在防护罩上，均是未能起效。

眼看尖角即将刺中自己，闪躲已经来不及，陆凡干脆后撤半步死死握住尖角。

一股完全无法抵抗的巨力传来，强行推着他连连后退。

“好大的力气！”

他双脚死死撑住地面，但终究比不过对方的巨力，两脚在地上划出一道浅浅沟壑。

约莫四五十米后，黄色防护罩消失，牛聪明顺势一跺脚。

轰——

震荡波！

————

陆凡满额吃了一次贴地扩散的震荡波，当即感觉有些站不稳脚。

两腿发软，自身像是身处在波涛大海航行的小船，不住左摇右摆。

连带着法力不听使唤。

“这是个控制技能！”

陆凡心中瞬间有了决断，复愈之力发动，轻松驱逐震荡波带来的负面状态。

此时牛聪明还不知道敌人已经解除控制，仍旧按照之前的套路进攻。

他猛地一抬头，牛角挣脱陆凡的双手，旋即蒲扇大的左掌带着劲风扇去。

“小梅说，可以给你两巴掌让你清醒清醒！”

陆凡：“？”

这台词为什么又很耳熟？

来不及细想，他屈起右臂格挡住牛聪明的巴掌。

砰——

陆凡被打的身体微微向右一侧，但没有被打飞出去。

“嗯？”牛聪明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但下一秒，一股让他也为止惊讶的巨力从手腕传来。

是陆凡，他趁牛聪明愣神的功夫，反手抓住对方的手段，尝试一次过肩摔。

“战斗时别分神啊前辈！”

蛮力、法力、意念之力。

陆凡用出所有力量，顺带用意念之力般动牛聪明的双腿。

他猝不及防之下，两腿没能站稳生根，被生生甩飞出去。

一个不算完成的过肩摔，但效果是达到了。

牛聪明飞出去后，展现出不符合体态的灵敏，凌空翻转一圈安稳落地。

这次他不在抱着戏耍之心，眯着牛眼上下打量陆凡。

陆凡咧嘴一笑，解释道：“前辈，我是第一次来精神界，恰好遇见你这位实力强悍的对手，有些手痒，实在是抱歉了。”

就在刚才的战斗中，陆凡以自身感知+牛聪明的话，分析出一些情报来。

【给他两巴掌让他清醒一点。】

这是梅凡说过的话，但清醒却是普通人。

如果不出意外，梅凡也对牛聪明说过这句话。

这么看来，在他的视角里，牛聪明面对大部分灵能者时，都像是灵能者面对普通人一样。

强！碾压！

再加上感知出牛聪明的年龄和他所表现出的智慧。

不难猜出，这牛聪明是精神界的原住民，而且很多年了。

“是这样吗？”

牛聪明挠了挠头，身上的彪悍气息瞬间散去。

刚才交手的瞬间也摸清了陆凡的一些底细。

自知可以必胜，不需要太过紧张。

底牌谁都有。

“你手痒找错对象了。”牛聪明摆摆手。

“你确实是初来乍到，这座城市的灵能者都认识我，平常他们猎杀妖魔判断实力失误时，也会去找我求助。”

“我最近感觉到废墟有异样，所以特地来查看，恰好和你手下撞上。”

“！！！”

陆凡豁然抬起头。

我嘞个去，这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是守序阵营不假，可这份实力未免也太强悍了吧？

“您是四次蜕变.嘛？”陆凡试探着问道。

第四次蜕变，妖魔实力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四次？”牛聪明脸上闪过一丝缅怀之色。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啦，一百多年前吧，当时还是小梅的爷爷管事，我也叫他小梅。”

“.”

一百多年前，四次蜕变？

陆凡尤记得，梅凡手上的伤就是因为和一只四次蜕变妖魔厮杀造成。

一念至此，他立刻站直拱手抱拳：“打扰前辈了，是我不识趣。”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陆凡不怕任何人威胁，大不了一走了之。

但和人交恶也没必要，得罪牛聪明，以后就别想在这片废墟混了。

“那您现在是第五次蜕变？”

陆凡还是想知道一下牛聪明的实力，以此有个对比标杆。

牛聪明倒是豪爽，也不隐瞒：“六次，以后不要贸贸然挑衅灵族，有些灵族的脾气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