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勒图的指责，洛丹却笑了。

那勒图愤怒了，“你笑什么？你这个吃人的恶魔，你有什么资格笑！在雪域高原，你是比土司更可怕的魔鬼，你，该死！”

洛丹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盯着那勒图，一字一句的问道：

“当知道土司带走你儿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很干净。你就没有吃人？”

那勒图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不是不想反抗，我是反抗不了。而且，我绝对不会吃人！”

“呵呵，真的吗？可我看却未必。”

洛丹的声音冰冷的像是一把刀子。

“你只是没有形式上吃人，可事实上，死在你手里的雪域人民还少吗？”

“我料理的只是他们的尸体，可你却生生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不过世人就是这样愚蠢的，他们重视形式胜过重视事实。”

那勒图的脸青一阵紫一阵。

他无法反驳洛丹，因为他当初也为了土司杀死了无数的无辜人民。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

“你看？”

洛丹摊了摊手，笑的非常优雅。

“你知道自己是错的。但你不愿意承认错的是你，所以只能够把一切责任推脱在别人的身上。”

“你不是为你儿子复仇。”

“你只是在为自己的罪孽找一个甩锅的对象。”

那勒图不想继续听洛丹的话了，他怒吼一声，拔刀朝着洛丹冲了过去。

洛丹依旧平静的笑着，看着被仇恨淹没的那勒图朝自己冲了过来。

“噗！”

长刀贯穿了洛丹的身躯，他没有选择躲避。

在那勒图惊愕的眼神当中，他伸手抹了一把胸口流淌出的鲜血，放在唇边舔了一口。

“同样，以人为料理，肆意玩弄人心的我，也该死。”

他平静的面对了自己的死亡。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成为整个雪域高原人人憎恶，恨不得将其寝皮食肉的恶魔，他早就已经没有了归宿。

但是终有一日，雪域高原的积雪融化，格桑花再开的时候，会有一朵因他的尸体而绽放。

那勒图看着缓缓倒地的洛桑，愣神了片刻之后，忽然发疯似的仰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他死了，我杀死了他，我终于杀死他了！”

“儿子，我为你报仇了！”

他还没有解气，而是挥刀对洛丹的尸体继续劈砍，直到将这具尸体砍的血肉模糊。

他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瘫坐在茫茫雪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似他已经报了仇，可他的内心却一片空洞茫然。

罪魁祸首，真的只是洛丹吗？

还是这个吃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