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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二陆之死(2 / 5)

作品:《华夏真相集

败兵答道:未知其详,闻说已亡于战阵之中。

孟玖大叫一声,痛哭失声。

成都王抚慰道:其信未实,何先哭耶?

孟玖说道:陛下不知,我弟向为陆机不容,今在其帐下为督,如何能活?且陆机与长沙王早有勾结来往,此次全军覆没,全因其故意纵敌。必是我弟知其阴谋,为其所害!

牵秀、王粹等败将皆在,因欲阿附孟玖,皆趁机奏道:孟公公之言不差。陆机确有二心,屡次卖阵,某等方致于此大败。

成都王信之,遂命牵秀:卿即刻领兵出营,去收陆机,当场诛杀,不必回报。

牵秀奉成都王之命,率兵出营。

行走未远,探马来报:陆机战败,直投大营而来。

牵秀:持我将令及成都王符节,往见陆机,命其卸甲来见。

侍从应诺,持令而去。半日之后,陆机卸甲释兵,朝服而至。

牵秀与陆见相见,出示成都王赦命道:公即得罪孟玖,无由可赦,只能认命罢了。

陆机此时方知后悔,叹道:当日不听顾荣劝谏,华亭鹤唳,今可复得闻乎?

于是背过双手,引颈受戮。

牵秀即杀陆机,复以谋反之罪,命收陆云及孙拯下狱。

记室江统、蔡克等闻之大惊,于是联名上疏:统等闻人主圣明,有言不敢不献。昨闻陆机败绩,以法加刑,莫不谓当。但以其图反族诛,臣等莫不疑惑。明公兴举义兵以除国难,陆机兄弟并蒙拔擢,俱受重任,宁背罔极之恩,而向垂亡之寇,去泰山之安,而赴累卵之危乎?臣等谓宜令王粹、牵秀检校其事,事验显然,然后加陆云等之诛,未足为晚。今此举措,得则足令天下情服,失则必使四方心离,不可不令审谛,不可不令详慎。

奏表即上,成都王司马颖不纳。江统等重请,成都王又接连三日不肯回复。

蔡克乃直入大帐,见成都王叩头流血,为陆云辩冤:殿下,陆云为孟玖所怨,远近莫不知闻。今果见杀,罪无彰验,将令群心疑惑,窃为明公惜之。

说话间,帐下僚属随蔡克而入者数十人,皆为陆云流涕固请。

司马颖终于面现恻然,便有宽宥陆云之色。

孟玖侍立在侧,暗道不好,急以殿下身体欠安为名,令内侍扶入休息,而遣使持令牌,催令诛夷陆机三族。可怜只因陆机贪恋富贵权位,至令一旦兵败,全族皆休。

画外音:当年陆机、陆云祖父陆逊,亦是书生拜将,同样诸将不服,但以绝顶机智度量以入满腹经纶,终至大破刘备七十三万大军,成就千秋功业。便是其父陆抗,当年镇守襄阳多年,至令晋将羊祜不能侵入国境半步,亦为绝世名将。至二陆兄弟一代,虽各学问等身,名满天下,奈所事非主,又不知兵事而勉强为帅,以至身败名裂,岂非有辱祖先者乎!

孟玖既杀陆云及陆机三族,事后毕竟惧怕陆云名望太大,成都王若再究问此事,不好对答。于是又买通狱吏,以酷刑拷究孙丞,使其供述二陆反叛。

拷掠万端,致双足两踝见骨,孙丞终不改其言,一直为二陆鸣冤不止。

狱吏终至不忍,于是劝道:二陆之枉,天下谁不知之?今二陆即死,君何不爱自身!

孙丞闻言大恸,仰天长叹:陆君兄弟乃世之奇才,某有何幸,得蒙其爱。今既不能救其死,忍复从奸佞而诬之乎!

狱吏不得其供,只得回报孟玖,说孙丞至死不肯招认二陆反叛之谋。

孟玖于是命狱吏假作孙丞招状,进呈成都王,请夷孙丞三族。孙丞门人费慈、宰意闻之,俱诣狱中,请孙丞答辩其冤。

孙丞长叹一声,劝止二人:某义不负二陆,死固当然。卿等无辜,何至乃尔!

二人慨然道:公既不负二陆,我等又安肯负公!

于是四处奔走,游说国中士人,固为孙丞鸣冤。孟玖闻知大怒,诬告费、宰二人是为孙丞同党,奏请一并诛杀。

成都王不辨是非,便令将孙丞及费慈、宰意一并诛之。天下人闻之,无不为三人含冤,痛恨孟玖。成都王此前久享贤王之名,此时便显其昏聩,大失天下之望。

孟玖既杀二陆,便劝成都王重新遣将出兵,与张方一同进攻洛阳城,成都王从之。

成都、河间、长沙三王对战,从八月直到十月不停,军士死伤无数,血流漂杵,洛阳周围数百里之民苦不堪言。

十一月,长沙王司马乂奉惠帝车驾亲征,突袭张方大营。

张方见天子乘舆亲至,不敢交锋,只得引军出城。长沙王乘势追击,张方大败,直退五十余里。部将因此大惧,皆劝张方趁夜而退。

张方说道:胜负乃军家常事。今虽一败,何足为惧?善用兵者,常败而后功。今我更复向前作垒,出其不意,外引廪谷以足军食,待城内粮尽而发奇兵攻之,乃致胜奇策。

于是不听部将之劝,复引兵进逼洛阳,于七里外筑垒数重。

长沙王大胜张方,不再以其为意,及闻复至,且筑方垒,于是遣军攻之,屡战不利。

三王战之日久,天子忧虑如焚,百姓苦不堪言。

镜头转换,洛阳皇宫。

这一日惠帝升殿,聚集朝臣商议,如何解争罢战。

众官进言奏道:长沙王与成都王乃是同胞兄弟,皆为宗室之胄,武帝嫡亲。陛下可遣重臣,持天子符节劝其和好,不必作此无谓之战,陷万民于水火。

惠帝准其众议,于是诏命中书令王衍为太尉,光禄勋石陋代为司徒,持天子节,至邺城劝说成都王司马颖止兵,可与司马乂划分秦陇雍凉之地,割据一方。

司马颖眼见得长沙王已是内外交困、强弩之末,怒而不从。

王衍与石陋劝说无果,只得离开邺城,回报皇帝。

司马乂闻而惊惧不已,于是亲修书遣使到邺城,呈与成都王司马颖,请求罢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