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喘不过气来。

便没有发现，面前男人的身形也踉跄了下，本就十分苍白的面色，在这瞬间更是迅速失去了血色。

良久。

才听到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我知道了。”

薄彦辰转过身，脚步沉重地一步步往病房外走。

“我会不计后果地将兜兜带回家。”

一直到他的脚步声走远，顾娇娇才终于抬起头，目光越过走廊长远的距离，空洞地落在遥远的地方。

“夫人，吃点东西吧？不是说饿了么？”护工走过来，将刚刚买回来的早餐摆好在桌上，“多少吃点吧，就算心里难受，也要先保重自己。”

顾娇娇苦涩地扯开唇，却只觉全身乏力，浑身上下仿佛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霾之色，将人越裹越紧，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也有孩子，我知道这种苦。夫人，这时候您也只能相信他们。”

“我信。”她无力地夹了面往嘴里送，却是食之无味，根本吃不出来任何味道。

低下头，眼泪簌簌往下掉。

“我也想相信他们，可心里实在太闷了太闷了。从知道消息到现在，根本不敢去想那种最坏的结果……”

她茫然抬起头，望着眼前的陌生人，“如果兜兜真的出了事。我想我也会活不下去。”

护工想安慰几句，却也笨拙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女人温柔的嗓音，“娇娇，别这么想。”

“云云？”顾娇娇抬起头看到她出现，只觉得鼻尖一酸，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落。

宋云坐在旁边陪着她，轻声安抚着，“至少现在还有希望，你不能自己将自己的希望磨灭掉。”

“可是林沫……她疯了。”

顾娇娇曲起双腿缩在床边，回忆着昨晚上发生的一切，“你知道吗，她整个人都是疯的。她把薄力靖骗出来杀了……薄力靖倒在地上，她还往尸体上捅了十几刀。最后甚至放了一把火……”

“刚刚我已经去确认过了，这些都是事实。对我来说，大快人心。”宋云没有掩饰自己对薄力靖的怨恨。

可顾娇娇只是苦笑，“但她比薄力靖更狠不是吗？她甚至没有留下兜兜一命的理由？兜兜原本就与她有过冲突，一口一个坏女人叫的。就算想装，也都没法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