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号坐在监狱里，对着走来的人问道：“啊，你来了，离处刑还有多久？”

身穿国党军服的方敏回答道。“两个小时。”

第二号说道：“最后汇报一次工作吧。”

“是！”方敏报告道：

“我已查明，高源就是猎豹计划的总负责人，这批潜伏我党的特务名单，都在他的脑子里。”

“活捉他！”

“我明白！”

方敏的手攥在囚门的栏杆，问道：“必须要牺牲你自己么？这不公平。”

第二号笑了笑：“你还是太感情用事。我的牺牲，本来就是计划的第二步，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取得他的信任。有付出就有回报的世界，哪里不公平了？”

方敏问道：“可是，要是你死了，我该找谁传递情报？”

“你再也不用传递情报了！”

“什么意思？”

“以后的潜伏，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那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第二号叮嘱道：“还记得我教你的下棋规则么？老帅可以死，走卒不能丢，你要保护好走卒，每一个走卒都有可能在将来成为老帅。那份名单，你找到了吗？”

方敏啜泣着回答：“找到了。名单上的人，为什么叫隐形守护者？”

“因为他们不仅对敌人是隐形的，对我党也是。因为意外、战乱和上级的牺牲，已经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们是组织的一员了。”

“包括肖途也……”

“是的，但他们知道自己是谁。他们都坚守初心与理想，抵达了使命的终点。”

“那我的任务是？”

“在战争的最后时刻，保护好他们！别让他们死在监狱里面。这是我欠他们的。”

方敏追问道：“仅仅活着就够了吗？我可以想办法为他们恢复名誉。”

“不行！千万不能让他们影响了英雄们的名誉。因为，他们在人们的印象中现在还是臭名昭著的汉奸！”

“不！他们都是做出卓越贡献的战士。我不认为人民会因为历史否定未来的光明。让人们否定未来的，是我们现在的所做所为！”

董旺成笑了笑：“在理想主义者眼中，什么都是马尔科夫链，我可以举出成百上千的例子来驳斥你的观点。”

“但我知道，每个例子都能被你挑出毛病来反击。”

“可是，如果未来一旦遭遇挫折，我们的敌人也会趁虚而入。于是，我们这种人的故事，就会被改造利用了。”

方敏低头哭泣：“可是，现在的故事也不是真相。”

第二号解释道：“世界上，有多少阵营，多少立场，就会有多少种真相。不说我们的敌人，就说我们的孩子。若干年后，他们还会相信吗？”

“他们会相信曾经有一个名叫肖途的普通青年，在种种选择面前，没有忘记初心。在种种危急关头，没有放弃理想。”

“经历时代洪流的冲刷洗礼，走出来的仍是那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如果是他们自己，又能做到吗？”

方敏哭泣着摇头：“他们……或许不会相信吧？”

第二号点头道：“对！他们不会相信肖途，但他们会相信胡蜂，相信这个时代，一定出现过一位这样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