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渊停住了脚步,太后拍了拍小皇帝的手道:“皇儿去院中玩耍歇息一会儿吧。”

小皇帝如释重负,飞快起身跑了出去,宫女们也识趣的追着小皇帝去了。

只剩下太后的时候,太后轻叹一声道:“方才看着谢氏,如同看到十五六岁的我,正是不知愁的年纪,骑马踏春,秋日围猎,你总说,若论马术,天下女子加在一起,都不及我半分......”

太后说到此处,见周戈渊已经垂眸面色沉静,只一双眸子泓邃晦暗。

太后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他有没有想到他们年少时的时光,只是他这般神色,太后不好再多说,又叹了一声道:“这谢氏生的有我当年的几分模样,阿渊,你可曾留意?”

周戈渊看着太后进前一步,他往后退了一步,依旧保持着君臣之礼道:“谢氏乃外臣妻妾,与臣并不干系,她是何模样,臣也并未留意,太后若无事,臣便告退了。”

太后看着周戈渊时时保持距离的模样,心中晦涩。

“阿渊,当真不能回到从前那般了吗?”太后眼中泪意盈然。

只见周戈渊缓缓抬头,眉目间似还保持着方才恭敬的态度,只是一双眸子带着森冷的寒意,两道湛黑清隽的眸子,隔着不远的距离,笔直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太后不防备,迎上他这样的目光时,心口倏地一跳,只听他惯有的那种清冷音色说道:“太后所指的从前是什么?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还是太后想以太后之尊,将臣养为面首?自欺欺人的在这宫廷内跟你做一对假夫妻,缠绵欢好?”

周戈渊的话,如同冬日里刮骨的冰刃一般,伴随着他的目光,刺向了太后。

太后脸色发白,双唇微颤,声音微哽道:“你还是恨我,恨我在先皇驾崩时,不肯随你而去,可是我不仅仅是我,我还是一个母亲......”

周戈渊只是冷冷一笑,唇角带着一丝尚未消尽的讥笑,一双眸子晦暗无比。

“太后乃天子之母,一举一动皆是天下人楷模,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并非人人都有,太后如今既已走到这权利的顶峰,便该好好珍惜。太后若是空虚,不妨学前朝太后养些豢宠解闷,微臣朝事繁忙,无福消受太后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