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想到了包里的那件袍子。“我想问问顾唯云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京市寸土寸金,海市也不遑多让。顾大伯虽然说是养病,可却并没有选择安静的外环,而是住在市中心。一进门,鹿知之就被眼前的江景吸引住了。游轮在滔滔江水中缓慢前行,远处标志性的高塔都在告诉鹿知之。这房子,比外环的别墅还要贵!佣人引导着鹿知之和顾言洲往书房走,顾大伯正在那等着他们。顾言洲扣响门,直到里面喊了进去,他才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开了,鹿知之看向里面的男人。他穿着很普通的家居服,随意且自在,毛笔饱沾墨汁,笔走游龙间,几个大字跃然纸上。当顾大伯抬头时,鹿知之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顾言洲声音恭敬。“大伯,你这是怎么了?”顾大伯放下毛笔,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换季过敏,所以带了个口罩,没事的。”顾大伯走到两个人旁边,开始不停地打喷嚏。佣人听见,急忙找了脱敏药来,又拿了一件薄外套给他床上。顾大伯拿纸擦了擦鼻涕。“不好意思哈,可能你们在外面带进来冷空气,我有点冷空气过敏。”“你是知之吧,听言洲提起过你。”“这次是我家唯云胡闹,让你受委屈了。”鹿知之在心里冷哼。顾大伯是个谨慎的人。他大概是知道自己是玄师,怕自己看到他的面相,所以用口罩遮住了脸。就喝水吃药都是背过身,避免她看到脸。并没有热情的寒暄,只是随意的敷衍了几句,甚至连道歉都没有。可见顾大伯并不欢迎他,而且对顾唯云做的事并没有感到抱歉。鹿知之抬眼看了看顾言洲。顾言洲神色淡然,可他浑身紧绷僵硬,能感受到他此时此刻是有些不高兴的。鹿知之没说话,顾言洲开口道。“没事大伯。”“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见见堂哥,问他一点事。”顾大伯点点头。“他在房间里,我让佣人带你过去。”“我身体不好,就不多招待了。”说完,顾大伯又打了几个喷嚏。她伤了顾唯云,顾大伯对她态度不好也是情有可原。鹿知之秉着”人敬我三分,我敬人七分”的态度来做人做事。顾大伯看不上她,她也并不想拿热脸贴冷屁股。鹿知之微微颔首,只是尽到晚辈的礼数,便转身便离开了房间。管你什么海市巨鳄,京市首富,也算不得什么。佣人在前面领路,鹿知之悄悄靠近顾言洲。“怪不得你堂哥这个性子,我看你大伯也不是好相与的。”顾言洲微微躬身。“我跟大伯接触的不太多,只是听别人八卦,他比较自负。”鹿知之眨了眨眼睛,思索片刻。“虽然我看不到他的整张脸,可看她的眉弓和额头我却看得清楚。”“你大伯确实有些自负,但他命格不逊色于你,早年应该是顺风顺水。”“加上顾家长子的地位,要风的风要雨的雨,自负是必然的。”“但你堂哥的面相就一般,他本身没什么财运,为人又莽撞,全靠祖上那点荫蔽。”佣人转过身,指着旁边的房间。“这就是二爷的房间。”鹿知之看了顾言洲一眼冷笑道。“你大伯还真是溺爱,连佣人都叫他二爷。””嘭”的一声撞在了门上,吓得佣人一哆嗦。接着,顾唯云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滚开!”片刻后,一个佣人哭着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带路的佣人一脸的尴尬。“二爷自从伤了腿,脾气就有些大。”“五爷尽量不要刺激他。”顾言洲伸手将门推开一个缝隙,确定没问题,才走了进去。顾唯云正拄着拐杖困难地往前走。听到声音,顾唯云转头看了过来。看到鹿知之,他的眼睛像毒蛇一样瞬间就锐利起来。鹿知之本以为他会发火,没想到,他却哈哈大笑起来。鹿知之并没有害怕,只是有点好奇。她往前走了两步,问道。“我来是想问问你,你身边那个玄师,到底是什么人?”顾唯云拽过椅子坐下,微微仰头神情高傲。“我凭什么告诉你?”顾言洲刚想说什么,鹿知之制止了她的话。“这种人,不必跟他废话。”鹿知之快步上前,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顾唯云的身上。顾唯云惊愕地看着身上那张符纸,抬手去撕,又撕不掉。“你给我贴的这是什么?”鹿知之没理他,直接问道。“你身边的玄师,叫什么名字?”“霍萱。”顾唯云听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可这声音却不是自己想说出来的。他捂住了嘴,忐忑地不知如何是好。鹿知之再次发问。“她是不是玄镜宗的人?”顾唯云根本捂不住自己的嘴,不受控制地回答。“不知道。”鹿知之:“她跟你多久了?”顾唯云:“三个月。”鹿知之心算了一下,三个月之前,她大概在做什么,然后又问道。“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顾唯云开始停不下来的说话。“霍萱是我朋友介绍来的玄师,当时是帮忙选一下车的颜色和提车的时间。”“后来有什么事就一直在找她。”“上次我想整你,给顾言洲一点颜色瞧瞧,她说那个常熙跟你颇有渊源。”“如果常熙死了,你一定会主动送上门来。”“她策划了常熙的死,我帮她善后。”果然是这样!鹿知之再问。“她现在在哪里?”顾唯云回答。“不知道,自从上次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鹿知之抬手捏诀,贴在顾唯云身上的符纸突然烧了起来。顾唯云吓得直拍自己的衣襟。可那符纸只是自顾自的燃烧,火苗并没有沾到他的衣服上。鹿知之看向顾言洲。“这废物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白来了。”顾唯云被”废物”两个字刺激到了,直接破口大骂。“鹿知之,你这个婊子,你说谁是废物?”顾言洲转身就要冲过去打顾唯云。鹿知之一把拉住顾言洲。“别理狗叫,无意义。”顾唯云继续骂道。“顾言洲,你很生气吧,我差点杀死你的女人,你却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不是报警了么?你看我!”他摊了摊手。“我一点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