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五月初二。

闵心柔粉轿进永宁侯府门的日子到了。

吃过午饭,白妈妈便精心给闵心柔妆扮起来。

一边妆扮,一边小心问道,“好容易侯爷答应了夫人……小姐进门,从此便能每日守着侯爷。”

“也能每日见到大哥儿了,怎么小姐瞧着,反而不高兴了呢?”

“大喜的日子,可不兴这样的,就该高高兴兴的才是。”

闵心柔仍沉着脸,“他是答应了我进门,可他当时多凶,骂我骂得多难听,你又不是没看见。”

“要不是我怀着身孕,他还要上手打我,手都扬了起来。”

“我倒是想高兴,也要高兴得起来,——连我爹娘都没弹过我一指甲的,我也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对我动手!”

越说声音越冷,“何况还是进门去做妾的,衣裳只能是粉色,轿子只能是粉色。”

“往后也只能屈居别的女人之下了。”

“算什么大喜的日子,喜在哪里了!”

白妈妈见她气得额头的青筋都迸了出来。

忙安慰,“小姐可千万息怒,您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气不得呀。”

“侯爷他也就是一时之气,气的也是他都舍不得委屈您,您反倒要自己上赶着去受委屈。但等他气过了,也就罢了。”

“至于……只能屈居别人之下,不也只是暂时的么?”

“等将来大哥儿做了世子,您也成了侯夫人,这些都还算得了什么?您自己不都说,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得最好的么?”

闵心柔不说话了。

片刻方苦笑,“是啊,做妾也是我自己求来的,怨得了谁呢?”

“至于没有我想象中的风光的婚礼、风光的一切,早在家里覆灭那一刻起,我也已经接受现实了。”

“还想怎么样,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我就是、就是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儿……明明不该这样的。”

“明明男人该是我一个人的,夫人的位子、一切富贵荣耀,也该是我的!”

白妈妈更心疼她了,“我知道真的委屈小姐了。要不是家里当年出事,您甚至做侯夫人都是下嫁,都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