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做好跟他打长久拉锯战的准备了,反正他是得理的一方,这又是天子脚下,他根本不怕。

倒不想,孟少恒既没赖皮,也真给凑齐了。

可见骨子里的确是个狠角色,不但对妹妹狠,对自己也狠,只要认定了的事,不管多难,不管是要流血还是流泪,他都一定会做到!

岑老爷虽仍未消气,仍对孟少茵和整个永宁侯府都恨得牙根直痒痒。

还是决定到此为止了。

不然真弄得成了死仇,谁就敢保证,将来有朝一日,自家不会撞孟少恒手里?

到时候再来后悔,可就迟了。

岑家说到底只是商户,既是商人,自然该和气生财,万事留一线。

于是把该收的都收回后,便把孟少茵的陪嫁人员也还给了孟少恒。

两家从此再无瓜葛。

孟少恒这才疲惫的回了家。

却还不能暂时歇一歇,捋一捋往后要怎么办。

还得立刻宣布孟少茵孟少菱的“死讯”,为忽然“因病暴毙”的姐妹俩发丧、办丧事。

哪怕压根儿没人会信这层可笑的遮羞布。

也几乎不会有人来吊唁。

这场丧事永宁侯府依然得煞有介事的办起来,至少也“停灵七日”,然后“下葬”。

不然谁知道往后孟少茵孟少菱会不会在外面惹出祸事来,连累永宁侯府?

届时名声都是次要的了。

若让有心人利用,给惹下抄家灭门的大祸来,可就全完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孟少恒也不得不防。

所以宁愿未雨绸缪,把一切可能会有的危机都扼杀在摇篮。

正好两个死丫头半点不顾大局,不顾亲人的死活。

那她们便也去“死”吧,这辈子都休想再回来,这辈子都休想再做回孟家的女儿!

孟少恒身心俱疲,还得强撑着凡事都亲力亲为时。

叶定宜这个当夫人的也没闲着,六月十九一早便坐车去往了城外,准备拜见净尘师太。

只不过比起孟少恒的焦头烂额,她就优哉游哉多了。

一边悠闲的吃着葡萄,欣赏着车窗外的景色。

一边跟白兰冬青闲聊,“也不知道这会儿两边交割得怎么样了,应该不会再生什么事吧?”

“可惜不能跟去亲眼看戏,再痛快都得打点儿折扣。”

白兰笑道:“只要银子到位,还能生什么事儿?”

“侯爷可连印子钱都借上了,这跟往油锅里捞银子出来花有什么区别?”

“都这样了,天大的事也该平了。所以夫人亲不亲去,其实没差别,就别想了。”

说着忍不住咬牙,“不然说不定又得被脏东西恶心一回。”

“岂非反倒得不偿失?”

冬青忙道:“白兰姐姐别生气了。老东西绝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等着看便是。”

“就别影响夫人的心情了,难得夫人能出来散淡几日。”

又笑着问叶定宜,“夫人真打算在城外至少也住个七八日的再回去么?”

“那夫人可就是真疼我了,知道我怕热。”

“再不带我出城来避避暑,我饭都要吃不下,人都要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