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泽拉挑眉看向瓦尔多。

“你真的知道繁荣这个词的意义吗？族群的繁荣，第一重要的是人口你明白吗？人口是第一生产力，是推动族群发展的最重要的因素。不说别的，你就说，你们那个暗盟的黑暗精灵有多少？人类一个村子就有几百人，你们的人数比得上人类一个村吗？”

大概是因为恩纳什么都说了，瓦尔多心中愤懑，也不像是之前那样咬死牙关一声不吭了。他冷声道。

“首领一直都在精心养护母树，新的黑暗精灵会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难道你们这些年就没有死的黑暗精灵？你的姐姐似乎就已经死了。”

艾泽拉毫不客气的戳人家的痛脚。

她已经从恩纳那里知道，瓦尔多曾经有个姐姐，叫做瓦尔塔娜，他们两个是罕见的双胎。并蒂的果子，一前一后成熟落地，相隔只差了一分钟。这样的关系让两个黑暗精灵比其他族人都要亲密。

瓦尔多听到这话，垂下头。

“她是因为背叛才会死的。”

艾泽拉毫不客气的嘲笑。

“背叛，像你这样的背叛？”

瓦尔多沉默了。他的灰眸闪过各种复杂的神情，心中因为艾泽拉的这句话甚至有些恐慌，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瓦尔塔娜，当他出完任务回去的时候，得到的就是瓦尔塔娜背叛暗盟，被首领处死的消息。甚至尸骨无存。

他接受不了陪伴自己那么多年，照顾自己那么多年的姐姐被杀，最愤怒和伤心的时候，他甚至动过杀死首领的念头。

当时首领怎么说的？

他说：瓦尔多，你的姐姐背叛了我，也背叛了你，背叛了我们整个族群，她死不足惜，你不要重蹈她的覆辙，你要记得，你的肩上担着的是振兴族群的重任！

瓦尔多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挣扎了许久，最终张口还是那句万年不变的话：是，首领。

可是……如果姐姐没有背叛的话，如果她和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样的话，那么……首领知道吗？

艾泽拉看着沉默的瓦尔多，捏着吊坠道。

“我不知道你们的首领到底怎么想的，但我要是你们是首领，绝对不会这么做，你要知道，族群的繁荣和让世界重新洗牌，抢占一席之地是两回事，还是那句话，族群的发展需要人口，需要的是族群有稳定的生活，可以吃饱穿暖、安居乐业，而你们那个首领怎么做的？明明你们黑暗精灵只有这么点人数，正是要休养生息的时候，你们却要为了亡灵法师和神殿的人掰手腕？怕是腰间盘都掰凸出了人家还纹丝不动！更不用说亡灵天灾的可怕，亡灵天灾一旦形成，势不可挡，人家到时候有尸山骨海，你们有什么？”

她嗤笑一声，满满的都是不屑。

“这条路或许有成功的可能，但是可能性……但凡你多看看书、了解一下三百年前的事情，你就该知道这可能性有多小。而一旦失败，等待你们黑暗精灵的就是再一次消失。”

瓦尔多沉默了半晌，声音虚弱道。

“首领……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这死孩子怎么心眼就这么实诚呢？

那个暗盟首领的洗脑包就这么强大的吗？

艾泽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他有他的想法，那么你呢？你就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吗？”

“我不知道。”

瓦尔多灰色的眼眸闪过迷茫。

他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就是听首领的指挥，努力做任务，努力为族群的繁荣添砖加瓦，首领似乎把一切都想好了，其余人只需要照着他说的做就行了，这样的生长环境，瓦尔多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想法。

艾泽拉正要嫌弃，忽然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他两眼。

“你是不是……从没上过学啊？”

但凡有个幼儿园学历，也不至于这样啊。

瓦尔多楞了一下，然后诚实的摇摇头。

“我们没有人类的学校，不过小的时候，由大的孩子教导识字。”

艾泽拉：……怪不得这么傻不愣登，原来只上过扫盲班。

她叹息道。

“你最好多看看书。没文化很吃亏的。”

身为一个上过九年制义务教育，并且正在第一学院进修的蛇，艾泽拉莫名有种骄傲感。

“那么你呢？”

瓦尔多抬眸，一双灰眸看着艾泽拉。眼中说不出什么情绪。

“你说如果你是首领，绝不会这么做，那么你会如何？”

“问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