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女目光一闪：“那师妃暄呢？”

“那小尼姑为了赢下这一战，应该用了类似天魔解体的法门，短暂突破了天人之境，却不知会不会伤及根基。”

虬髯客沉吟了下：“不过，若以她如今的姿态，确实可以跟我两败俱伤。”

“呃？不是月圣女占了上风么？”

“‘天下一剑’的剑阵，主要是为了积攒无上剑意，以念为剑斩出那一记‘苍龙帝剑’。”

虬髯客淡然道：“至于那千万把长剑，如今已然毫无价值可言，毁了也就毁了。”

“还是佛门家大业大啊……”

李靖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惋惜：“这万余把剑若是给我，足以再打造一队精锐士卒。”

“哈哈哈，佛门要是这么大方的话，哪能攒下这么大的家业？”

“就算人家给你们些好处，至少也得数倍回报。”

虬髯客笑道：“眼下这可是道统之争，这才另当别论。”

“大哥说的对。”

李靖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长枪，不再吭声。

“斩！”

看着邀月急速接近的剑芒，师妃暄微微张开小嘴，有些艰难的喝道。

当然，这个字能不能说出来，其实也无关紧要。

心剑者，心意至，则剑意生！

一柄柄长剑炸成碎片，四下飞溅。

滚滚而至的剑潮，随之崩溃。

一缕缕剑意蜂拥而至，汇聚在师妃暄身上。

感觉到漫天剑意尽数汇聚于身，师妃暄微微松了口气，伸手一指。

绝世无双的苍龙帝剑斩落，化为一条巨大无匹的苍龙，出现在邀月面前。

咆哮声中，苍龙四只尖锐有力的利爪，散发出宛如绝世神兵一般的锋利之气。

深不可测的龙眸，却又带着千秋帝王般威仪。

苍龙在空中一顿，向着邀月吞噬而至。

滚滚人道气运带着无上剑意斩落，化为杀戮与死亡的一剑。

“铿！”

苍龙现身的瞬间，黄金剑发出尖锐之极的剑啸声。

璀璨的剑光闪烁，遥遥指向铜殿所在。

“铜殿么？原来是用和氏璧催动魔种啊……”

“既然一体同源，慈航静斋的道胎还真是魔种的绝配……”

林轩心念微动，拔出黄金剑，轻轻一掷：“既然如此，伱便去跟和氏璧比一比吧。”

剑作龙吟，化为一抹流光，来到邀月的手中。

感受到苍龙磅礴的威压，黄金剑剑芒暴涨，散发出恒古苍茫的气息。

“……”

真言大师默默看了林轩一眼，想到自己适才说过可以更换兵器，又闭上了嘴。

只是一柄剑而已。

“和氏璧就算汇聚人道气运、帝王威仪，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尼姑和尚驱使。”

邀月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倔强的举起手中的黄金剑，斜斜往空中一刺。

一点剑芒骤然刺入虚空，向着苍龙的眉心刺落。

剑光如水，如同匆匆而逝的年华，却又带着一往无回的意境。

下一瞬间，苍龙面前出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女子虚影。

女子人首蛇身，双眸宛如深邃无比的星空，又蕴含着无法想象的智慧之光。

无声无息间，女子伸出手，随着剑芒一同点在苍龙的眉心。

哀嚎声中，苍龙身体崩碎，剑意四散逸散。

女子再次抬起手，向着铜殿遥遥一指，身躯随之消散。

“这道身影……，因为我是剑主，才能看到她吧？”

林轩感受到女子星空一般浩大的气息，沉默了起来：“娲皇啊……”

如同伏羲、盘古等人一样，女娲的神话也具有双系性。

第一系是作为创世女神的女娲，以神灵的形象出现，炼石补天，抟土造人，被称为人类之母与大地之母。

第二系是作为上古贤王的女娲，以人类的形象出现，垂拱而治，制乐立媒，是母系氏族首领与上古三皇之一。

嗯，三皇的版本也众说纷纭，彼此差异极大。

从盘皇盘古开始，巢皇有巢氏、燧皇燧人氏、华皇华胥、乃至伏羲、神农、轩辕黄帝等人……

都位列三皇之中，是正儿八经的人皇。

但知道归知道，真正看到女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林轩还是挺震撼的……

“这……”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师妃暄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露出一丝难以描述的惊骇。

下一刻，虚空中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

整个天穹，被二人的四散爆发剑气冲刷出一道道惨白的剑痕。

触目惊心！

“啊啊啊！”

“那是……什么！”

“那龙怎么突然炸了？”

“眼睛，我的眼睛！”

“不要看天上！咱们这点本事，看个屁的热闹啊！”

围观的高手，不断有人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甚至，有人眼中留出血泪，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邀月和师妃暄的最后一击，除了天人之威，同样还是人道气运的对拼。

两道无上剑意毫无保留的爆发，普通的武者哪怕只是看上一眼……

也给人一种身躯撕裂，万剑穿心一般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