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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人棋子(2 / 2)

作品:《金闺娇娆

“是。”孔嬷嬷微微颔首,便疾步退了出去。

……

东宫里,萧烁还没有从朝上回来。孟一荻正坐在窗前刺绣,忽然指尖一阵刺疼,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几滴鲜血已经染红了洁白的丝绸。

孟一荻看着这鲜红的颜色神情怔然,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却又不知道是为什么。沈玉正端着一盅药膳进来,见她如此慌忙把药蛊放下了,“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听到沈玉的话,孟一荻这才回过神来,轻轻说道:“不碍事,刚才被绣花针狠狠刺了一下。许久不做了,有些笨手笨脚的。”

说着,她便将刺绣的绢布放在了一边。

“娘娘,奴婢给您处理一下。”沈玉轻轻捏着她修长的手指,见血已经逐渐凝固,便想着拿些药酒过来给孟一荻再清理一下,刚转身要出门,就见到孔嬷嬷带着竹儿进来了。沈玉见状,立马跪了下来,“见过嬷嬷。”

“嗯,你先出去一下。老奴奉皇后娘娘口谕前来,有些话要与太子妃殿下说。”孔嬷嬷对沈玉说道,沈玉站起身来,见竹儿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就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单纯。

可是眼下并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她只能见招拆招。于是她装作懵懂的样子,看着竹儿认真地说道:“竹儿,咱们一起出去吧。”

竹儿闻言,抬头深深地看了沈玉一眼,又低下头去,二人的目光交汇在竹儿端着的那碗汤药上。

“她留下来随老奴一起伺候着,你到门外去守着吧。”孔嬷嬷回头看了沈玉一眼,并没有恼羞成怒,依旧是好脾气地提醒了一句。

然而,沈玉却并不领情。她依旧执拗地瞧着竹儿,嘴边噙着笑,“竹儿,平日里这煎药的活计都是我在干,我不记得我有让你今日替我呀。”

“你……”话说到这份上,孔嬷嬷也看出来了,这姑娘并不打算就此离开。她侧过头来,目光清冷地看着沈玉,刚要说什么,坐在屋子里的孟一荻却缓缓开口了。

“阿玉,不要胡闹,你去门外守着。”

沈玉一愣,她回过头来看向孟一荻,知道她这是在保护自己。她咬着唇,向太子妃行了个礼以后,果真就离开了房间。

孔嬷嬷转过头来看向孟一荻,又成了平日里那个温柔而又平易近人的老嬷嬷,“太子妃有个忠心耿耿的好奴婢。”

孟一荻笑了笑,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竹儿,这才道:“忍人心都是肉长的,本宫自问没有亏待她们,她们自然也不会亏待本宫。孔嬷嬷与母后自之间,大概也是如此吧。那个,便是母后前几日与本宫说的,那种药吗?”

孟一荻扬了扬头,如是问道。

孔嬷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示意竹儿将汤药端到孟一荻的面前,“娘娘也是听说太子妃殿下的身子不好,这才特别问过杏林苑院正,赐一副汤药予娘娘您,用来补身子的。娘娘,快趁热喝了吧。”

孟一荻看着已经被端到自己面前的汤药,轻轻问了一句,“若是本宫不喝呢。”

“娘娘自己喝,与奴婢伺候娘娘喝,结果都是一样的。”

孟一荻听了孔嬷嬷的话,身子颤了一下,她抬起眼来看着孔嬷嬷,只觉得她脸上挂着的那一抹看似温柔的笑意,好不冰冷讽刺。

孔嬷嬷似乎也并不担心她不会喝下这一剂药,见她没有动作,便静静等着。良久,孟一荻颤抖着伸出手来,将那碗药端到了手里。

孔嬷嬷见状,表情更显得温柔,“太子妃殿下是个疼人的,太子日后若能平平安安逃过此劫,娘娘和太子一定会记得太子妃殿下的好的。”

孟一荻他听了孔嬷嬷的话,不觉得心有慰藉,只觉得受了莫大侮辱,她含泪将汤药一饮而尽,并将空碗扔到了竹儿端着的托盘上,“如此,孔嬷嬷可回去复命了。”

“是,那老奴也不在此打扰娘娘歇息了,奴婢告退。”说着,孔嬷嬷便转身向外走去,可是竹儿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孟一荻瞪着一脸冷漠的竹儿,双手攥紧成拳道:“你也可以滚了。”

竹儿愣了一下,这还是孟一荻头一次用这么粗鄙的言语命令她。她向其欠了欠身子,端着托盘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沈玉站在门外守着,见孔嬷嬷与竹儿先后离开,赶忙进了房间,“娘娘,他们喂您喝了什么?”

“无妨,不是毒药,”孟一荻失魂落魄地回道,沈玉闻言,还是有些不放心,伸手替她诊脉,却发现果然是一切正常。

她狐疑地看向孟一荻,见她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娘娘……您的身子,看起来一切正常。”

“嗯,我知道,”孟一荻收起了手腕,又道:“可是过了几日之后,就不会正常了。到时候不论哪个太医来诊脉,都会发现我已有身孕。”

“什么?”沈玉愣了一下,顷刻间,她便明白了朱良莘到底给孟一荻喂了什么东西,“皇后娘娘她……”

“她说,这是救阿烁唯一的办法了,”孟一荻提到太子,总算是有了些反应。沈玉见她身子颤抖得厉害,起身搂住了她,“我很疑惑,为什么?他身为太子,到底是犯了什么过错,居然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逃过罪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阿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沈玉皱着眉头,轻轻拍着孟一荻的背部,想让她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可是她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娘娘,既然是用来扰乱视听的药,想来对您身子没有什么影响。事已至此,您不必太过伤心了,还是自己的身子重要。”

孟一荻听了她的话,也没有回应,只是一个劲地哭。沈玉知道她心里委屈,便也就不再劝了。

……

当天晚上,孟一荻被逼喝了此药的消息就传到了阿金的耳朵里。阿金一边低头折着手中纸条,一边在反复思考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透露给宋文禹。

正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阿金听到这动静,顺手揭开了香炉,将纸条扔了进去,刚盖上盖子,宋文禹就已经进来了。

“外面下雨了?”阿金转过头来看着宋文禹,见他玄色袍子上盖着一层水珠,如是问道。

“对呀,都是细雨,所以坐在房间里,听不到声响,打伞作用也不大。”宋文禹说着,先是走到屏风里脱了那一件外衫,这才坐到阿金面前,将双手罩在香炉上头烤了烤。

“看你这一阵子又开始忙了,案子有进展了?”

提到这件事儿,宋文禹的眸子晶亮,“嗯,萧铎作供了。”

“哦,那你们是怎么安排抱琴的?”有这个结果,阿金并不意外。莫说萧逸了,萧湛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到底能不能将萧烁拉下马,她并不在乎,她只是有些在意抱琴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安危。

“萧铎提出来,让咱们派兵保护庆王府。润王上折子请奏,圣人答应了,”宋文禹想了想,又道:“圣人这一次,还将阿腾给提为了禁军总统领。”

“猜得没错,应该是阿腾带兵保护庆王府了?”阿金见宋文禹特意提了这么一嘴,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这么兴师动众的,怕不是圣人想将萧铎暂且从大理寺里放出来,软禁在庆王府。”

宋文禹听了阿金的分析,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分毫不差。”

阿金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阿谀奉承。关于孟一荻的那件事,又上心头。宋文禹见她比平日里沉闷,凑过去轻声道:“怎么了?见你有心事?是做生意亏了?还是因为我这段时间陪你太少?”

“……文禹,我突然在想,若是这个时候,我是说如果……太子妃或者小孟氏此时怀有身孕了,圣人还会雷厉风行地处置太子吗?”

宋文禹一愣,表情变得极其严肃,“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而已。”阿金炸了眨眼,对于宋文禹的变脸,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他之所以如此慌乱,并不是因为处置不了萧烁,而是为了被利用的孟一荻。

宋文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阿金就这么仰着头看着他,忽然他站定身子转过头来看着她道:“若真是如此,一定是他们早有准备……也算是天命如此吧。”

“嗯。”阿金垂下眼来,没有再看宋文禹,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何时与沈玉再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