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空当中，他能看到地球上如同蚂蚁一般正在工作的车队。

二十多亿人为了能让地球成功抵达位于光年外的半人马座α恒星系统，用尽了他们全部的勇气、精力。

虽然其中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反对的声音，但这些声音在MOSS的管控下渐渐消失不见，如今剩下的只有延续人类种族未来的浪潮声。

如果是个体超凡的文明，能不能做到这种程度，姜妄只能说或许吧。

“老师，您不能再离得更远了！再远的话，我的意识就无法抵达了。”寒素有些痛苦的声音在姜妄耳畔响起。

作为地球意志，弱小的寒素显然没有办法离开地球太远。

出了地球大气层几乎已经是她的极限，再往前哪怕几千米的距离，都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样，让她痛苦不堪。

“你就在那看，聚灵阵是包裹地球的阵法，不会占用你太多的精力！记住聚灵阵，以后如果出现了毛病，自己修修补补，实在修不好了再找我。”

姜妄不准备做全职保姆，该让寒素学会做的事情还是得让她学会做。

否则以后在天庭碰到什么麻烦事情，还要帮忙徒弟修复阵法，可太烦心了。

“知道了，老师。”寒素乖巧道：“对了，老师，群友们想看直播，您看可以吗？”

“随你，想开就开吧，没事。”

对开直播这个事情姜妄没什么抵触，之前他已经在直播里出现过一次了，只要消除掉自身的存在感，其实群员们看他也只能看个寂寞，最多能看个笼罩全身的圣光罢了，哪怕能看到真实面容，短时间内也会遗忘。

在隐私方面，姜妄做的还是不错的。

天知道群友们的世界有没有那种监控整个宇宙的超级强者，能发现群友们脑内的异常，如果留下相貌痕迹，顺着“聊天群”过来打人怎么办？

尽管这种强者存在的可能性很小，但也要防患于未然嘛。

直播开启。

寒素作为直播的开启者，视角非常之大。

和美杜莎那个不大的视角比起来，寒素的直播视角，能让群友们完整的看到整个地球，自然也包括在地球大气层外不远处的姜妄。

流浪地球：“喏，你们看到老师了吗？他就在那。”

蛇人女王：“为什么我看神仙大人，总是记不清大人的模样，明明上一秒还在看他，眨个眼的功夫，他长什么样我又会忘了掉。”

废物先知：“我也一样.”

叶小黑子：“啊？你们还能看到神仙大人的模样吗？我连神仙大人都看不到！我只看到了一团不算刺眼的光芒。”

琳，我的琳：“+1，我还以为我的写轮眼出了毛病。”

小蜘蛛：“神仙大人这是注重自己的隐私吗？”

大地与山之王：“他很好看吗？为什么要注意自己的隐私。”

值夜人小队队长：“强大的超凡者，可以通过印象去诅咒他人的。”

大地与山之王：“他很强啊，为什么怕诅咒？”

老天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仙人或许是在防患于未然吧。”

我不是战神：“神仙大人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我根本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只看到流光在蔚蓝色的星球上划过，像是流星一样美丽。”

流浪地球：“老师在帮忙布置聚灵阵，赶时间，才有点快。”

废物先知：“神仙大人的身后那一串亮闪闪的东西是什么？”

流浪地球：“不知道诶。”

武魂殿黄金一代：“可以问一下神仙大人吗？”

流浪地球：“不好吧，老师正在忙呢。”

南天门守卫：“星辰碎金，算是聚灵阵的阵眼、核心，没有这玩意，聚灵阵不配叫聚灵阵。”

蛇人女王：“神仙大人，在您忙完以后，我能向您请教一些事情吗？”

南天门守卫：“可。”

说罢，姜妄不再群内闲聊。

他要快点解决寒素的事情。

围绕着地球划过无数道弧线，伴随着他的行进路线，亮闪闪的金色闪光颗粒落在路径上！

所谓刻画聚灵阵，不是说在地表上刻画！

那种刻画方式刻录出来的聚灵阵吸收的灵气全搁地下了去！

浪费了地表的大好土地和空气，实为不智。

因此姜妄选择了一点比较新颖的方式，就是直接在虚空中刻画聚灵阵，在将星辰碎金完全粉碎，落在刻画聚灵阵的纹路上。

如此刻画，不仅可以让聚灵阵吸收灵气，星辰碎金还能封锁逸散的灵气。

这样的话不仅可以完美的刻画好聚灵阵，还能把聚灵阵当做固灵阵使用。

相辅相成，十分完美！

在姜妄刻画聚灵阵时，正在大地上忙碌的人类们发现了异常。

在MOSS的统一调控下，如今的人类早就不是之前龟缩在地下的生活方式了的。

除了一部分实在无法适应地表的老弱病残外，大部分人类获得了前往地表的机会（需要排队），同时为了能承载更多人在地表的功夫，MOSS全力发展生产，争取获得足够的工作服和工作车辆。

如今不少人类居住的地下城附近，已经被清理干净，并建立了可以短暂休息的地方（只能短暂休息，地表温度过低，人类无法长时间待在地表）。

目前MOSS正在催促着人类继续清理地表！

姜妄之前对MOSS的偏见，认为MOSS不干活，确实是冤枉MOSS了。

因为过去寒冷的缘故，大部分机器人工作并不顺利（电子元件在低温下失灵），只能依靠人力来清扫障碍，速度非常满。

想要靠二十亿人类清理地球表面，着实有些难为MOSS和人类了。

正在杭城地下城附近清理地表积雪的刘培强被韩朵朵拍了拍肩膀。

“朵朵？怎么了？”因为重大工作失误，从领航员上回到地球的刘培强目前定居在杭城地下城。

韩朵朵指了指天上，头盔下的大眼睛瞪得老大。

韩朵朵睁大着眼睛。

自从流浪地球计划开启后，她就再也没有好好看过天穹了，因为她自打有记忆开始，就一直生活在地下城当中。

地下城当中拥有的全息设备，的确还能让她感受到曾经的星空美色，可那美景终究是假的。

此时此刻，韩朵朵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会说天上的星星很美了。

哪怕那正在地球大气层中划动的东西不是星星，也一定是一位象征着华美的仙人！

多么美丽的金色啊，多么美丽的弧线啊。

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每一份金色都美的让人恍惚。

刘培强抬头看向天空，望着天上密密麻麻的金色痕迹，他的眼神也有些恍惚。

上次这么恍惚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来着？哦，还是在领航员号上的时候。

那一天，他见到了好几位来自异世界的客人。

刘培强发誓，自从那天以后，他哪怕再碰上多么离谱的事情，也不会有太大的惊讶情绪产生了，但今天，他似乎又一次被震撼了到。

天上那是什么东西？

和他们一起工作的人有很多，见到有人抬头看天，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抬头看起了天空。

天空上的金色痕迹着实有些吸引人。

对已经生活在地下城快二十多年的人来说，天穹上的景色着实是个稀罕物。

越来越多的人讨论起来。

“天上那些东西是什么？”

“金色的，好美啊。”

“比星辰还要美丽啊。”

“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星空了啊。”

“我怎么感觉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人影？”

“什么人影？”

在地表站着的人们，无论是北半球还是在南半球，在长时间盯着天空时，几乎都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人类虚影。

那个虚影无法看清面容，只能看清楚是个人，一个穿着宽松衣服的人。

聚灵阵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在这里。

它会不自觉的记录布阵者的信息，从相貌到其他一切。

这是一种另类的“认主”，阵法这个东西不是说布阵结束后就结束了，持续使用的阵法都会产生固有的印象和记忆。

这种印象和记忆会伴随一个阵法持续很久很久时间，直到阵法彻底崩毁。

有些极为逆天的阵法，还会因为主人的辛勤灌溉，诞生出类似阵灵一样的东西。

不少因为流浪地球计划而失去安全感，如同鹌鹑一样时时刻刻保持着小心态度的人类，在见到天穹上那巨大的虚无人影时，心中突然涌动出了某种感情。

这种感情是在无助的时候想要对某种“东西”产生情感寄托的感情。

大概和流浪地球计划开始前，地球上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宗教。

宗教是一种信仰，也是一种感情的寄托。

但流浪地球计划启动后，曾经的信仰在某一时刻完全坍塌。

神不救世！

简简单单的一个论调，摧毁了大部分人的信仰。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的信仰仍旧坚定，在这部分人心目中，世间的一切都是神定下的苦难，当度过这些苦难，就可以前往类似彼岸的极乐世界。

此时此刻，失去信仰的那部分人再度拥有了信仰。

这一次，他们的信仰有了实体，那就是在天穹上布置聚灵阵的姜妄。

天穹上的姜妄这会儿感觉有些奇妙。

他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体内的灵气在不断翻滚，竟然又更进一步的感觉！

除了灵气外，他的道行也在莫名的提升。

道行这个东西和灵气不同。

仙人要灵气，无非是利用灵气来做很多凡人不能做的事情，失去了灵气，仙人仍旧是仙人！因为仙人掌握了规则，灵气不过是规则的替代品（使用规则对天仙而言并不轻松）。

“道行”和灵气不同，它更像是法力强度的表现。

同样天仙境界的天兵，一个道行高深，另一个道行稍浅。

那么道行高深的那位天兵使用出来的法术必然要强过道行浅薄的那位。

这就是“道行”。

道行这个东西提升难度很大，需要感悟天地。

不过感悟天地这是个讲究玄学的玩意。

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感悟一次天地，道行就一直很浅薄，哪怕境界一直提升，可这道行就是不会太高，终其一生，最高境界也就是天仙。

姜妄穿越这么久，有造化玉碟傍身的情况下，修行途中连一次感悟天地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那些普通天兵或者是修行者。

姜妄疑惑就疑惑在这。

他就布置一个聚灵阵而已，也没有专门去体悟天地，为何这道行就这么涨了啊？

如果道行长得这么容易，他现在至于是个临时天将吗？

准天将的位置到手，就算是天官、元帅也不是不能争一争！

姜妄停下了刻录阵法的动作。

他认真的开始内视自身。

寒素的意识担心道：“老师，您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您饿了？我这就让地球人帮您制作美食，他们别的本事没有，但在吃这方面听MOSS说还是有点本事的。”

姜妄哭笑不得。

他这个徒弟，太小看仙人了。

“之前不是在群里说过了吗？仙人不需要食物，灵气就是最好的食物。”

其实即使没有灵气，仙人也不怎么需要食物，吃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

仙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定数”。

比如天仙，拥有十元会的寿命，那在这十元会的寿命里，这位天仙就是一个必须存在的定数，除非被更为强大的存在消灭，否则在天地的感知当中，这位天仙必须存在百万年，一切基本法则都无法磨灭这位天仙的存在。

到了大罗、太乙那就更恐怖了，天地已经无法桎梏！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定数，而不是天地认为其是定数。

没再搭理寒素，姜妄仔细检查了下自身。

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来源。

在他的元神处，除了原本的元神外，竟然多了一个金色的、要比原本元神更小点的元神。

“金色的元神？信仰金身？！”姜妄一时有些失神。

元神金身并不是常规仙人拥有的东西。

准确的来讲，正常仙人压根不会存在元神金身这玩意！

因为这种东西主要是“神”之类的存在才会拥有的东西。

在天庭，神和神之间也有很大的差别。

天神、星神、城隍神等，大家虽然都叫神，但它们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间都大。

比如天神之流，那是正儿八经的修行境界达标，且战力惊人的大能才能拥有的身份。

这一类神，根本不在乎什么虚名。

因为他们不需要这些虚名就能背负天神的名号。

比如那位大天神杨戬。

作为天庭的司法天神，他需要那些凡间的虚名吗？

根本不需要！

在有些凡间的平民看来，灌江口二郎神不过是一等小神罢了，凡人们根本不清楚他在天庭的地位，可以说是巨大无比的信息差。

当然，除了信息差以外，更多的是因为杨戬压根就不需要凡间的信仰。

凡间的知名度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人家是司法天神，管的是天上仙神，凡人如何他不在乎。

再比如说星神。

大部分星神实力没有天神、大天神那么强，他们之所以被称为神，除了他们的性命悠久之外，还有部分原因是他们掌管着极其重要的职能。

控制星辰，将混沌之力转化为灵气，除了星神没有仙神有这方面能耐。

所以他们被称作“神”，是有那个底气在的。

最后还有一部分神比较特殊。

他们被称为神，并不是说他们已经拥有了“神”的实力与身份，只是因为凡人认为他们是神，他们才成为了凡人口中的“神”。

在天庭的仙神看来，这部分神，是没有办法被称作“神”的。

这部分神比如城隍神、山神、河神，还有凡间信仰当中诞生的水神、火神、风神等等。

这些从信仰当中诞生的神明，他们的寿命甚至没有天庭当中最寻常的天仙寿命悠久。

和真正的仙神那长久的寿命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最关键的是，这些神明的寿命极其不稳定。

像天仙的寿命，说是百万年，那就是百万年，不带一丝缩水。

可一位信仰神的寿命可就有很多说法了啊。

比如一位城隍神，他的寿命就和信仰他的百姓们相关。

如果信仰他的百姓们不再信仰他，或者信仰他的百姓们全部死完了，那么城隍的信仰就会断绝。

这样一来，一位城隍神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他最终会走向死亡。

那些信仰当中诞生的水神、火神也是如此。

他们和天庭水部、火部里的星君类似，因为他们在信仰神当中属于较强大的那部分了，所以拥有和火德星君、水德星君类似的能力，掌管着水和火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