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奶盐(2 / 2)
作品:《杳杳归霁》“先生看过亚太区去年的年报,特别是现金流量表,亚太区在品牌运营方面的策略和管控”
徐界正说着,贺司屿突然意味不明出声。
“太浅了。”策略和管控的力度太浅了。
视频会议里所有声音止住,为他让道,贺司屿眼睫微敛,视线若有若无地掠下去:“不够深入。”他平静的嗓音底下隐约压着一道暗涌,也不晓得这两句是在对谁说。
苏稚杳飘忽的心脏一下被攫住,而那位亚太区总裁挠着头想,老板这话可真抽象。
视频里各区域高管心跟着一紧,以为无意又惹了大老板的不悦,都提心吊胆着,结果下一秒,他就宣布会议结束,退出了视频会议。
贺司屿拢过她腰,苏稚杳一瞬从地毯落到他怀里,还在状况外,气息薄薄地嗔道:“干嘛”一声婉转又软又嗲,含着丝娇媚的尾音,听得人骨头都要发酥。
@“拆礼物。”
贺司屿看着她,哑声。
他按到桌旁的控制键,那面墙的灰色幕帘忽然自动向上匀速升起,苏稚杳惊讶地见到,幕帘后整面竟都是玻璃墙,原来不是实墙,难怪要在这一面安装幕帘。
玻璃干净透亮,能清晰越过廊道,看到对面办公室,徐界坐在里面,他当时大约是在奇怪,老板怎么突然退出了会议,苏稚杳都隐约能看出他表情,在苦恼琢磨要不要过来问问。
这时,几名职员走出电梯间,经过廊道。
应该是企划部的职员,因某人对项目报告不满意,相关负责人都被徐界叫了过来,要他们重新审改。
他们越走越近,要被看到了。
苏稚杳心突突地跳,害怕得都哼出了哭腔,慌张叫他:“贺司屿”
贺司屿从背后抱住她,声音低哑,在她耳旁:“怕什么,单向玻璃。”
“.
”就算是单向玻璃,也还是很丢人。
苏稚杳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眼睁睁看着他们从眼前明晃晃走过,视若无睹地,进了徐界的办公室,果真看不见。
贺司屿温热的唇贴着她耳垂,低声告诉她说玻璃可能不太隔音。
苏稚杳觉得他是故意要吓唬她,又怕万一不敢冒险,只好在心里骂他花样百出,坏得要命。
后面苏稚杳就不搭理他了,但也没饿着自己,吃过晚餐才趿拉着拖鞋,在某人好笑的注视下,气呼呼进了卧室。
苏稚杳坐到床上,想着过会儿再出去陪他,结果看到自己内侧的皮肤都红了,又窘迫又羞恼,顿时决定不再出去。
她趴到枕头上玩手机。
屏幕弹出一侧新闻资讯。
【据港媒报道,港区警方日前连破三起泰缅边境毒品走私案,实施逮捕中五名犯罪分子被当场击毙,查获毒品百余公斤这是港区警方部署三年来,在泰缅边境禁毒工作中的又一重大突破缴毒近一吨,成为缉毒史上的传奇…
…】
苏稚杳眼睫止不住地颤了几下。
这则新闻的每个字,都让她不能自已地想起周宗彦。
三年,他不在的这三年,除了没有他,所有事情都有在慢慢变好。
如果他能看到这则新闻,一定会很开心的.
苏稚杳不经意就湿润了眼眶。
这则新闻下的评论留言,清一色的“向缉毒警察致敬”,但有一条很突兀。
【太厉害了吧!警方肯定有卧底在贩毒团伙里!好想知道卧底警察是谁!有没有人挖一挖!太帅了!】
这条评论是无心的,但还是被群起攻之。
【你没事吧???】
【想知道你个老太太的裹脚布!NC!】
【服了,警察这种高危职业,卧底身份连家人都不能告诉,卧底过程牺牲了都不能公布身份,透露一点都能招来生命危险,你还挖一挖,不如把你自己的脑仁挖出来看看有没有芝麻大】
【我的母语是无语警察同志保家卫国,求你别祸害人家】
【很多卧底警察一卧底就是十几年二十年,天天危在旦夕,望周知】
苏稚杳视线被水色晕得模糊,走着神,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些评论,卧室的门打开了。
贺司屿走进,见她双眼水盈盈的,微怔,到床边坐下,指腹抹去她眼尾的湿痕。
“又没怎么样,哭什么?”他问。
苏稚杳还挺忧伤的情绪顿时消散,瞪他一眼,用眼神控诉他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贺司屿随时都能猜到她意思。
他一身西服端正,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笑非笑看着她:“伤到了?”
@起先只是有点恼,但眼下他语气这么温柔,充满着疼爱,苏稚杳一下就可怜了,眼睛还真起了层薄薄的水雾。
他抬掌要去揉她的头发,苏稚杳就拍开他,带着闷闷的鼻音,还挺伤心地说:“不要和你说话。”
她趴着枕头,脸别向另一边,一副闹了脾气,再不搭理他的样子。
贺司屿身子俯下去,贴近她耳旁,轻声:“生气了?”
苏稚杳坐起来,一声不吭挪到边上。
这下有得哄了。
不过女孩子闹小情绪的模样也别有几分可爱,贺司屿无声弯唇,他一个大男人,也没太多哄小姑娘的经验,从背后搂住她细细的腰肢,把人拥到怀里。
浅浅亲了下她微红的耳垂:“让我们宝贝受委屈了,下次不会再这样。”
这人一向是被高高捧着的,对外阴晴不定,开会时全程冷着脸,话里都像带着冰刀子,背后对她却愿意低声下气,这样的柔情,轻易就能催化她的傲娇。
苏稚杳很轻地哼了声:“以前说自己克己复礼,还答应想做什么都得经过我同意,哪次做到了?”
不等他回应,她又自顾自,咕哝着定他罪:“男人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
这话他确实辩无可辩。
贺司屿低下头,搁到她肩:“我这人不是很好,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么?”
苏稚杳哑了一下。
“钟意的女孩子在面前,我要真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不是该要反思自己了?”他话里笑意隐约。
“你…”苏稚杳难以置信,却还是被他荒谬的逻辑带进去。
他又问:“是不是这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