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叔，你来找我的？”苏柠主动开口问道。

“嗯，和你说一声西省送过来的东西昨天就到了，我已经让人搬进了你的实验室，你有时间过去看看有没有漏什么东西，回头好让人送过来。”卓然说完这些，沉默了片刻，然后清了清嗓子，抬眸瞥了苏柠一眼。

“嗯，好，麻烦卓叔了，这两天我会过去一趟。”

苏柠察觉到卓然的视线，疑惑看过去，又开口问道：“卓叔还有事儿？”

“咳咳，还真有，就是昨天我听孟勤说他前几天和你说了出国深造的事儿？我听说你拒绝了，但是有些事我还是得说一说，你如今的情况不适合出国，你的情况你自己最清楚，暂时是不合适的，将来，也不是没有机会……”

“卓叔，我都明白的，孟教授是说了这事儿，但是我已经拒绝了，暂时没有出国的想法。”

“好好好，那就好，对了还有啊，听说你今年年底就能提早毕业了，到时候你那算去西省？”说起这事儿卓然又犯愁了，他可是一直想着苏柠一毕业立即就去科研院上班的。

“这个得看情况，如果我现在手头这研究没完成，到时候应该会先去西省一段时间。”

“林山那还说等你一毕业就过去他那边，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林山到时候怕是又得唠叨了，哈哈哈，不过你去西省也行，慢慢来，看你自己喜欢就好。”

在哪儿上班都一样，苏柠拥有绝对的自由，再说了如果苏柠能解决西省的难题，那么卓然高兴还来不及呢。

“对了，孟勤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说出国什么的，我还真担心你一个冲动跑出去了呢，我昨个儿晚上是一宿没睡踏实，你看看我这黑眼圈。”

“哈哈哈，卓叔你别逗我了。”苏柠被逗笑了，肩膀都笑得颤了起来。

事儿说完，卓然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和苏柠分开之后去了孟勤的办公室。

“咚咚咚！”

办公室里头坐着的孟勤听见敲门声立即抬头看过去，看到卓然的时候也是诧异了一下。

“哟呵，稀客啊，今个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有时间来我这儿？怎么着，昨个儿电话里吵架没吵够啊，今天还来我办公室打算再继续？”

“胡说八道，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服输，我是那种人嘛？刚好来这有事儿，办完事来找你说说话，老朋友了，聊聊天不行啊。”卓然笑着回了一句。

不要说，两人年纪都不小了，认识这么多年，都各自忙着，就算是都在京市，能好好坐一块说说话的机会也不多。

孟勤也不是小气的人，卓然给了一个台阶孟勤也就顺坡下驴了。

“行行行，来找我聊天就进来吧，正好我这有上好的茶，你算是有口福了，随便坐啊，我给你泡一杯。”孟勤说完站起身去了旁边柜子里拿出茶叶来，准备给卓然泡茶。

“哎哎哎，茶叶多放点儿啊，你看看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子，好歹也是京大的教授了，一点茶叶还不舍得。”

“你当我这茶是大米饭啊，就一点，多了没有，爱喝不喝。”孟勤就差翻个白眼表示不伺候了。

孟勤表示，他这茶叶可是上好的，泡一点少一点，回头自个儿还得喝呢。

不一会儿，孟勤泡好茶没好气递给卓然，卓然倒是不客气接过去然后吹了吹，慢悠悠品了一口。

茶水入口，卓然感叹一句：“好茶。”

“当然好，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一点点，你今个儿来找我聊天聊什么啊？”

“没啥，随便聊聊呗，对了，我这人憋不住，就苏柠出国那事儿我觉得你还是做的不妥当。”

“怎么就不妥当了？”一提起这事孟勤也就有话说了：“我也是为了苏柠好，为了咱们国家未来的发展好，国外有些确实比国内好，苏柠出国深造几年一定会比现在更好，将来的成就肯定也会更上一层楼。”

“我也没说你什么，但是苏柠如今不适合出国，其中缘由就算我不说你也清楚，再说了，苏柠将来也不是没机会，隔壁急在这一时？”

“苏柠今年年底就完成学业了，趁着年轻，这就是最好的机会，有精力，有时间，等过几年参加工作了再回头来，这不是多余的事儿吗？”

“我……我说不过你。”卓然觉得自己和孟勤争辩简直是毫无意义。

“哈，你是说不过我，我有理，你没理，你怎么说的过我？”

“孟勤，你别得寸进尺啊，我是让着你。”

“不需要你让，有理说理，不需要你让。”

“嘿，你是不是又想和我吵？”

“不是我想吵，话头是你说起来的。”孟勤更甚一筹，心里倒是舒畅了，特别是看着卓然那一脸憋屈，孟勤心里就一个感觉，爽！

最后，卓然是黑着脸从孟勤办公室出来的。

画面一转，办公室里头孟勤脸色也没多好看，因为，卓然在他这争论了一下午，话题都换了好几茬儿，同时，孟勤的茶叶也被卓然狂饮了不少。

孟勤看着自己少了许多的茶叶，心疼的窝，心里暗暗腹诽卓然喝这么多茶，今早上铁定失眠！

——

京市，火车站。

几个穿着朴素的男人从火车站里边走出来，一行人四五个人，其中两个大个子，几个身高普通，几个人大包小包扛着不少东西。

“章伍哥，这就是京市啊，这看着就和咱们老家不一样哈，你看看这房子，都是红砖绿瓦的，不像咱们村里都是土砖砌上去的，看看看，那里还有小汽车嘞。”

“是啊是啊，看下真气派。”

“看看看，那里，那小汽车得好几万吧？”

几个人边说边走出了火车站，他们个个都扛着一个大包袱，包袱里是从老家带过来的棉被，还有衣服什么的。

章伍和几个老乡站在一起，看着周围和老家完全不一样的城市，心里有些感慨。

半个月之前，章伍退伍回了老家，待了一礼拜不到就和老乡一起踏上了来京市的路。

章伍回家没几天，在家那几天他在家心里特别不舒服，家里有大哥二哥都结婚了，就一栋不大的屋子。

全家大大小小十来口人挤在一块住，章伍回家之后甚至都没地方住，还得腾出章玉的房间来给他，章伍当然是拒绝了，然后晚上就在客厅打地铺。

家里穷，没办法，章伍拿到一笔不小的退伍费，也就在家待了几天，大嫂二嫂就明里暗里探听退伍费多少，话里话外说家里房子太小，想砌个大点儿的房子。

听了三四天这样的话，章伍心里憋屈，特别是他断了一只手，家里人看他眼神让他心里特别不舒服。

正好，村里几个朋友打算出远门找活儿干，章伍打听了一番，然后干脆跟着一块出来了。

几个人也是头一回出远门，商量了之后选择了京市，京市毕竟是首都，来这里发展，机会总是多一些的，更何况章伍曾经听战友说过，京市只要人勤快，找活儿干不难。

但是，几个人还是琢磨着脚踏实地，先从最简单的来。

男人嘛，最不缺的就是一把子力气，找份卖力气的活儿，先做着再说。

都是大老爷们，一个个看着身板也不错，就是章伍一开始人家不要，后来还是章伍尽力争取，而且工头看章伍就算缺了一条胳膊干活儿也还利索，所以就要了。

几个人住的地方很简陋，就是木头围起来的地方，这天儿冷，凉风嗖嗖嗖灌进来，夜晚冻得人直哆嗦。

但是章伍他们很满足了，毕竟找到活儿了，等发工资就有钱了。

三月初，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

天气一暖，苏柠也就褪去了棉衣，终于不用每天出门都把自己包成球了。

清晨，苏柠出门晨练回家，吃过早饭之后坐车去了科研院。

苏柠开学在京市这段时间倒是又经常往科研院跑了，卓然看了不知道多欣慰。

“哎，苏柠，你来了，正好，现在有空没，来我这边，帮我看看设计图纸，卡这几天了，你帮忙看看到底是哪儿的问题。”林山逮住苏柠，连忙开口喊道。

“林老，您那边的事儿我不是专业的，不一定看得懂啊。”苏柠也是很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