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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中度社恐(一)(2 / 3)

作品:《绝对掌控

果真很有傲气,也有傲骨。

但现在有些傲的不是时候啊!

看着舒瑶拿纸巾捂着眼睛,肩膀颤抖,梁却葵再也忍不住了,一股脑儿全都抖擞出来:“从始至终,大哥都只有你一个女朋友。三年前,你们两个人恋爱了,差不多两三个月分的手,后来你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哥也没有找其他女朋友。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可大哥他真的一直都在等你。”

舒瑶把纸巾捏成团。

果然。

记忆模糊的那三个月,她果然和梁衍有过交际。

可她还是什么都记不得。

大脑空空荡荡,一片虚无,毫无印象。

舒瑶垂眼,声音带着哭腔:“你不要说这种话来骗我了,我知道你是好意。可要是这些都是真的,那先生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却葵脱口而出。

“他是怕你再想到不好的事情,变得自闭啊!”

舒瑶没说话。

自闭?

她自闭?

“那时候你状态挺吓人的,一个陌生人也不敢见,天天躲在大哥房间中。大哥为了你,连出差的次数都减少了。不得不出门的时候,也都会带着你,不会让你单独在家,”梁却葵说:“现在,大哥怕刺激到你,宁愿你不记得他,也不许我们告诉你。”

舒瑶牢牢地记下梁却葵说过的每一句话,试图解读其中的意思。

梁却葵误会了她此时的沉默,以为她不信。

梁却葵只怕舒瑶离开,急切不已地证明:“你如果不信我的话,可以跟我去西山别墅看看。以前你和大哥就住在那边,你走之后大哥就搬了出来,但现在,每个月都会去那边过夜。”

舒瑶抬眼,看向梁却葵,眼睛是她自己揉出来的红:“你现在可以带我过去看看吗?”

梁却葵想都没想,直接点头。

她哪里知道自己被坑了。

只想着不要让舒瑶离开梁衍。

一直到去的路上,梁却葵都还在温声劝慰着舒瑶,向她保证:“我不会骗你。”

车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树木繁茂的影子飞快划过,如飞快移走的羽翼。

舒瑶把揉成团的纸巾捏在掌心,微微侧身,问梁却葵:“我和梁先生怎么认识的?后来怎么分的手?”

梁却葵想了想,才慎重地告诉舒瑶:“怎么见面的我不清楚,大哥没告诉我。至于你们为什么分手,我倒是知道一点点。”

“那时候你的姐姐舒明珺直接找上门来,说我哥哥诱拐少女,”梁却葵毫不掩饰地告诉她,“但很明显,是你自己不肯离开,哥哥也不愿意放人。差不多过了一星期吧,哥哥突然就把你送到了舒明珺那里。”

舒瑶不说话,唯独心口窝处涨涨地痛。

很快到了西山别墅区。

这边寸土寸金,非富即贵。

舒瑶没有来过这边,却觉满目熟悉。

梁却葵领着舒瑶,穿过两侧蓊郁生长的绿植,一只蝴蝶飘然落在舒瑶裙摆上,又忽闪着翅膀离开。

顺利进入庭院,迈步走上台阶,梁却葵转身提醒舒瑶:“瑶瑶,你等下先别——”

话音未落,她瞧见舒瑶面色苍白,闭上眼睛,软软地摔倒在地。

梁却葵被吓到了,叫她:“舒瑶!”

-

梁衍在舒父舒母的老宅中。

舒浅浅刚刚被警察带走,接受详细调查。

舒明珺将当年的事情简单地告诉了舒世铭,舒世铭只觉满心惶恐,不敢相信:“都是浅浅做的?”

他难以消化这些,花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接受这一事实。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舒世铭已经当了舒浅浅这么多年的“爸爸”,不可能说毫无感情。

舒浅浅被带走的时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很是可怜,只求舒世铭原谅。

——和舒瑶受到的伤害比起来,舒世铭无法对她产生丝毫的同情,别过脸,不看她。

梁衍没有离开,他上了二楼。

当初发生血案的地方已经被彻底清洗干净,再无丝毫的痕迹。只是久无人居,虽然请了阿姨定期来打扫卫生,但仍旧说不上整洁。

梁衍先去看了舒父舒母当初的卧室。

舒世铭尚记得当时的情形,有些不忍,却还是指给梁衍看:“当初瑶瑶的母亲,就是在这边过世。”

梁衍问:“这房间里的陈设,还是当年的吗?”

舒世铭点头。

一直以来,再未做过更改。

梁衍的目光落在床上。

这是一张木床,比如今市面上大部分床都要高一些,或许是当年曾经流行过的款式,如今看来有些陈旧了。

他走过去,弯腰。

伸手摸了摸。

床下的空隙,足以容纳一个小孩子爬进去。

梁衍收回手,转身看方才舒世铭指的地方。

他看着床下的空隙,恍然间,似乎瞧见幼时的舒瑶,害怕地躲在床下,瑟瑟发抖。

她能够清楚地看到苏绾滟如何疯狂地杀死她的母亲。

躲在黑暗的床下,一句话也不敢发出来。

看着母亲躺在距离她不足一米的位置。

梁衍站起来,问:“瑶瑶以前睡在哪个房间?”

舒瑶的房间就在隔壁。

很典型的小女生房间,洋娃娃,胡桃木桌子和衣柜。

有些书籍还留着。

“那时候瑶瑶没带走这么多东西,”舒世铭解释说,“我也是怕她睹物思情,生活用品基本上全都买了新的。”

梁衍走到女孩的书桌旁,拉开抽屉。

第一个抽屉里面,全是小女孩的头绳和发夹,亮晶晶的,虽然过了这么多年,颜色发生细微的改变,但仍旧能想象得到当初鲜活明亮的模样。

第二个抽屉,放着女孩的日记本。

梁衍打开,一页一页地看。

那时候舒瑶的字还算不上工整,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稚气,笔画圆润,可爱极了。

在其中一页上,梁衍翻到自己的照片。

手指稍稍停顿。

那是从一张报纸上剪下来的图片,黑白色。

是梁衍的初中入学照。

穿着学校统一的白衬衫,抿着唇看向镜头,没有丝毫笑容。

报纸都是油墨印刷的,哪里能经得起这么久时光的摧残。而这张从报纸上细心剪下的图片被过了一层塑,得以保存完整。

这张照片就被夹在日记之中,旁边是舒瑶认认真真写下的字迹——

“向梁衍哥哥认真学习。”

“梁衍哥哥很勇敢,我也要变成和哥哥一样勇敢的人。”

“希望以后能够见到梁衍哥哥,亲口对他说:‘我很崇拜你。’”

梁衍确认自己不认识舒瑶,更不知道她这张照片从何而来。

翻开照片背面,他尚未仔细辨认上面已经洇墨的印刷铅字,便接到梁却葵的电话。

梁却葵声音惊慌失措:“大哥,你快点过来啊,瑶瑶出事了!”

-

舒瑶的胳膊很痛。

她总是忍不住看到一些可怖的画面,时而,她躲在黑暗中,温热的血浸没衣裙;时而,有人拉着她的胳膊,不停地拿尖锐的针刺入她的皮肤。

“瑶瑶”那人笑声狰狞凄厉,“我是你妈妈,你躲着妈妈做什么啊?来,叫妈妈……你爸爸一定很高兴……”

恍然间又置身曾经和父母一起住的房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