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富户对此甚为不满，花翥也不多言，只亮出背上的刀。这把刀昨日才砍下了李把总的头。

“敌已在城下，本应万众一心，此种关头你们却还在思虑藏粮食？”

“一个女娃娃，又不是男人，何苦这么拼？”一个老者道。

闭上眼花翥陷入沉眠。

何苦这么拼

不止一人这般问她。

“他们没从说错，你何苦这么拼？”

当夜，秋红用温水擦干净她身上的泥垢，又小心替她包裹好伤口，柔声道。

这两日都很忙，花翥直到此刻才留心看了眼秋红的面容。甚为意外得发现她年纪不大，四肢纤长，还生了一副很是娇美的面容，眼睛又圆又大，睫毛浓密，举手投足间满是少女的娇憨。与前夜拽着士兵的衣角凶巴巴要钱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日奴家无依无靠，今日奴家有了小花将军做靠山，自然不同。”秋红一笑，眼睛便弯成好看的月牙。

花翥听她称呼自己为“小花将军”，略窘，心中却又有些舒坦。问她年纪。“奴家十五岁，九月初三生的。”

竟比花翥还要年幼一些。

花翥见秋红笑起来眼中仿若有光，与别的做此活计的女子截然不同，又多次受她照顾，便多问了几句。

“奴家本不是明荣人。奴家出生在梦南城以西，是家中第六个女儿，爹娘便叫奴家阿六。”

秋红做这种事也是迫不得已。

她十岁那年她大哥要娶媳妇，她爹便将她卖给了一户人家，三个兄弟一个媳妇。嫁过去后天天干活，天天挨打，两年后肚子没有动静，那户人家骂她是下不了蛋的母鸡。

秋红这便被卖给了邻村一个老光棍，两年后肚子依旧没有动静。

“那个村中有个姐姐，四年生了三个儿子。儿子够了她相公便将她租给别的男人生儿子。第四胎是个女娃，便得生第五个。生第五胎的时候怎都生不下来，产婆便剖了肚子。”

秋红说着便笑了。欢场中的女子，遇见难熬的事便笑。

青着脸，花翥握着秋红的手，

因为肚子始终没有动静，那老光棍便将秋红卖给去了另一个村子，那户人家兄弟五人，披着一张人皮，做事却不像人。

她素来乖巧恭顺，那几人从未想到她竟有胆子逃走。

“奴家便想，若是被狼吃了也好，至少不用活着受罪。”

秋红走出山林，遇见了几个去明荣城寻找活计的女人。她离了家，却未学过任何养活自己的方式。

心一横，来明荣城做皮肉生意。她来的比花翥还晚几日。

“奴家来后也只接待过三个。只因奴家遇、奴家找到了别的事做。也能勉强养活自己。”

花翥心里堵得说不出话。这才明白为何昨夜秋红与那两个士兵吵得那么厉害，也知晓她给自己和褚鸿影的那碗添了狗肉的粥多可贵。

秋红说起那碗粥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幸福。

聊着便盘腿在花翥床上坐好，道。“日后你也别叫我秋红，秋红是花名。奴家在家中叫阿六，来雁渡的路途中一个姐姐给奴家吃了一瓣柚子。奴家还是头一次吃那么好吃的东西，便改了个名字叫做阿柚。”

“我也丢弃了爹的姓。”

“小花将军——”

“阿柚。你我年纪相差不大，不如姐妹相称。”

【此处开始秋红被叫做阿柚~】

阿柚眼睛弯成两个弯。“阿姐。阿姐，妹妹有一事一直很好奇。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何非要与男子一道拼杀？何苦这样拼？”

何苦这样拼？

花翥微微一笑。

“与你宁愿喂狼也要逃离那五兄弟的缘由相同。”

双手托腮，阿柚笑开颜。

敲门声。

褚鸿影得到花翥允许后才探出头站在门口道褚燕离找她商议明日之事。

阿柚扭头一个劲盯着褚鸿影。

只一眼褚鸿影脸便红了，深埋着头结结巴巴道在外面等她。

阿柚捂着嘴嘻嘻笑，脸颊、耳根也变得通红。在花翥耳边道只要是女子多看褚鸿影一眼他便会脸红。

“除了姐姐。褚鸿影只有看姐姐你时才不会脸红。他一定当姐姐是兄弟。不过一两日，奴家总觉他变了，过去总让人觉得畏畏缩缩，而今眼神却有些凶。”她说起他时，声音轻快了不少。

花翥能明白褚鸿影的变化。

经历生死后，人都会有些改变。

一夜商量，褚燕离带人拆出堵塞其中一间城门的各种石块、茅草，明日出城主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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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发现上一周我两本书加起来更了三万五千多字……这几周都这样过的。我过去一般一周也就更个两万字左右，因为右手一根指头有旧伤，稍微多用下就痛。接连折腾这么久，然后今天手指骨的旧伤犯了……整个右手都在疼，即是说后面可能更的比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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