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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1 / 2)

作品:《[西楚]霸王无独

然而他本是骊山刑徒出身,之所以于疆场舍生忘死,

建下丰功,所图不过是得裂土封王,享权势浮华。

结果他得封九江之地还未出二月,正沉浸在一朝荣归故里,日日醇

酒,夜夜佳人的快活中,却忽得昔日君王征召,需重披霜冷铁甲,过那早叫他厌倦透了的风餐露宿、铁马冰河的苦日子。

他又哪会愿意!

项羽虽是自封霸王,说到底也不过是诸侯之一,仅因楚势最强,才俨然有了诸国以其马首是瞻的

威严。

既是同为王侯,凭什么他还得听旧主号令,为其重披征衣,鞍前马后?

黥布着实不情愿动身,但又难抑骨

子里深埋的那份对项羽的恐惧。

他对项羽的性情颇为了解,知其勇悍绝伦,好以英雄自居,重忠重义,但正因爱憎分

明,待敌军是一等一的脾气暴戾,冷血残酷。

他昔日得其赏识,屡受破格提拔,成了最受看重的爱将,更靠所积功绩

,有了如今这九江王的封号。

他若再度称病不前,恐有忘恩负义之嫌,哪怕还未受诘问,将抗令看在眼里,也定会将

项羽给惹恼了。

一想到项羽那无双悍勇,与其待敌的严酷手段,黥布便心中发寒。

正当他左右为难,不知是否该

响应这份征召时,忽有军吏入内通告,道有衡山来使。

黥布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还不快快请人进来!”

山王吴€€既是赏识他的老丈人,也是并肩作战、一道抗秦多年的盟友。

有这层翁婿关系在,更使九江与衡山二国关系

紧密、堪称牢不可破。

那使者得召,少顷带笑入殿。

黥布焦躁地坐于主位上,见他身长八尺,腰佩长剑,行走犹

如带风,却着儒衣儒冠,且年岁一望便知已过耳顺,不免皱起眉头,心里多了几分轻视。

怎他老丈人与他共商要事,

却派个年迈不堪的竖儒过来?

黥布一言不发,继续端坐主位上,那老儒也浑不在意他这倨傲态度,兀自俯身行礼。

不等黥布开口,他已潇洒坐下,从容迎着黥布不悦的目光,开场就来了个语不惊人死不休:“在下郦冀,特奉汉王与衡

山王之命前来,救足下一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入巴蜀之地后,便自封汉王的刘邦麾下最得力的辩士兼谋主€€

€€郦食其。

黥布凝眉,下意识地重复道:“汉王?”

这天底下,哪来的汉王?

望向郦食其似笑非笑的目光,

黥布恍然大悟,不禁嗤笑道:“好哇!那日略有疏忽,叫尔等得了生路,于巴蜀之地苟延残喘,却不想那姓逆贼胆气不小

,厚颜无耻,自封作了汉王!”

他曾为楚将,深惧项羽之威,却哪里会瞧得上刘邦这手下败将、区区丧家之犬!

黥布蔑然道:“你倒是胆大包天,敢上门来。有什么遗言,趁现在赶紧说了罢,不然孤明日便使人将你捆了,送去霸王处

,一旦到了那釜中,纵有巧舌如簧,也使不出来了。”

他这话阴气森森,郦食其却丝毫无惧,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黥布明知他是故意,却仍忍不住气恼,杀气腾腾道:“你既无话要说,那便€€€€”

“在下性命,不过草芥,何需惧

死?”郦食其毫不客气道:“在下笑的,是大王空具武勇,实则愚蠢之至,却将送上门来的一线生机拒之门外,且还洋洋

得意!”

不等黥布恼羞成怒,郦食其猛然站起身来,逼近一步,咄咄逼人道:“那日弑君逆贼实为何人,百姓固受蒙

蔽,足下曾为项藉心腹爱将,又岂会不知!”

将黥布喝住后,郦食其愤然一拂袍袖,嘲道:“项藉绝不可信。他弑君

在先,污名转嫁在后,诸侯军联手破秦,却叫他独摘战果,主持分封。倘若他真为计功割地,且不说汉王先入关中,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