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惊醒。

姜织坐起身，呼吸不畅，捂着胸口喘息。

她抬眼间，看到了推开的落地窗，窗外夜色深沉，晚风将纱质窗帘吹起，地板落下的斑驳影子影影绰绰。

而发小李倩正坐在窗口边缘处，双眼无神，欲要往下跳去。

姜织见状心头一紧，想要上前。

“别过来。”声音似从深渊里发出，沙哑又诡异，却是从李倩嘴里发出来的。

李倩，不，她不是李倩。

姜织步伐一顿，脸色紧绷又严肃：“你想要我做什么？”

操控着李倩的玄袍男人轻描淡写地道：“你替她死。”

话落，床边的少女姝色的面容好似铺上银白色的月辉，苍白无比，纤细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半晌，她张了张口，坚定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好！”

好字一说出口，姜织眼前一黑，视线再次清晰时，整个人挂在窗沿边，而她的身下，是相距二十多层高的地面。

这要是摔下去，必死无疑。

修长瘦削的手指攥在她的后颈领口处，男人倚靠在窗边，垂眸凝视着悬在空中的少女，语气不疾不徐，像是在谈论天气，随意又附着恶意。

“你还有机会。”

死到临头，姜织也不怕了，冷哼一声道：“要杀要剐，随便你。”

十分硬气。

男人在听到她这句话，却笑了，笑声越来越大，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姜织感觉他就是一个疯子，不仅疯，还有病。

笑了半天，男人才停下笑声，低沉动听的嗓音蕴含着森冷杀意，“成全你。”

手指一松。

强烈的失重感骤然向她袭来，像是蹦极般刺激又可怕。

双腿还没接触地面，整个人却掉入酒店里她的床上。

身体弹了起来，一抬眼，撞上面前男人灰蓝色的瞳眸，阴暗无光、深潭般扭曲，仿若危险又无机质的风暴漩涡深处。

男人也在看她，身下大床纳入他们两人的身体深陷其中，冰冷的苍白手指不带一丝温柔地掐住她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