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忽然想起，先前在救生筏上，那黑影说过的，死神并不止他一个，也就是说，在这个轮回里所有出现的人，都可能成为死神。

当然，也包括这个一直是微笑的直升机驾驶员，陆松。

“成佛成魔，一念之间。”

这句话是黑影说的，赵辰现在觉得，它简直就是自己内心的写照。

在这里，对他来说，举世皆敌。

他再不疯魔，只有被吃得干干净净。

赵辰拼命思索，思索破解之法。

良久，陆松忽然道：“赵先生，找到游艇了。”

赵辰向舱门一看，果然看到一艘游艇。

他也不说话，点点头，立刻顺着绳梯溜了下去，跳到了游艇的甲板上面。

很快，陆松惊慌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赵辰先生，一个引擎出了问题，我必须马上返航。”

赵辰听到陆松这样说，他居然很淡定了。

他知道，很快，陆松便会返航，然后直升机爆炸，陆松本人也会跌在海中，会受伤，但不会死。

“小心。”赵辰回道。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接着，他直接大踏步走向客厅。

身后传来巨大的爆鸣声，赵辰知道，直升机已炸，陆松也跳机逃生了。

俞晓琴一身大红的盛装，她坐在桌前，眼睛盯在桌上的一道烤乳猪之上，红酒杯依然被她捏在手上，还在轻轻地晃动。

似乎她一直是以这样的姿势坐着，一动不动。

赵辰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是在打服了管有根等人之后，再去打俞晓琴的，那时候的她就是这个样子。现在自己省了一个步骤，看到的俞晓琴，依然是这样。

似乎俞晓琴不是活人，她保持这个姿势，毫不费力一般。

赵辰骂道：“傻女人。”

他连话也不想多说了。

俞晓琴漠然回头，看向赵辰，她淡淡道：“你好像明白了什么。”

赵辰道：“我不明白。”

俞晓琴木然道：“不明白，岂不更好，死也没烦恼。”

赵辰道：“可我想做个明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