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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羡阳春

两人这么久不见,再见却是这种情形。怎么好端端的今日来讲学的会是闻人湙,而且偏生这次她就来了?

莫名其妙亲完她也不解释,连着几日也不曾找过,如今一见面就收走她的东西……

容莺越想越气闷,愣是眼眶凝出几分湿意来,瞪了他一眼便不看他了。

闻人湙看到她眼眶微湿,袖中的手紧了紧,语气放轻了些:“我下课给你。”

容莺脸色不好,低着头生闷气,听到了也不肯理他。

其他人纷纷震惊,这位怯懦出名的皇姐,居然都敢给帝师脸色看了。

闻人湙无奈,扫了噤声的众人一眼,最后目光停在了方才咳嗽的容臻身上。“四皇子,方才我的问题,你可有解答之法?”

“啊?”

——

帝师虽然表面和善,其实却最是严厉,几位皇子在课上都战战兢兢,十分不解为什么今日就是帝师亲自来讲学。虽然一边害怕,却又不得不承认,闻人湙博学广闻,常常有独到的见解,不会默守陈规,一味守着陈旧迂腐的东西。他们自知有收获,也从心底敬佩他,稍微好心的还会同情容莺。

而闻人湙讲学中途,偶尔漫不经心扫过一眼,发觉容莺还在恹恹地看着书本,却不像是在发呆,似乎是真的听进去了。

方才他讲了许久,一直不见她抬头,这才想收了她手中的东西,想让她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不曾想会惹恼了她。

等讲学完了,容莺心里还在不满,络子也不要了抱着书就走。有几个皇子还跃跃欲试准备去找闻人湙请教,却见他收了书本离开,一时间也不好追上前耽搁他。

容莺走得很快,而闻人湙只是不慌不忙的就赶上了她。

他出声提醒,“东西不要了吗?”

容莺脚步停了一下,虽然想赌气一走了之,但好歹也是编了这么久的,她实在不想再重头开始。

犹豫了一下,她别扭道:“为什么会是你去讲学?”

“只是凑巧罢了”,他将编到一半的络子递给她。“听学有那么无趣?宁愿做这些打发时间,也不肯多听两句。”

容莺虽然气愤他几日不找自己解释,却也知道听学的时候用心不专错在她自己,略有心虚地说:“不是打发时间,我编来送人的……”

他闻言一顿,片刻后面上浮了层浅浅的笑意,微弯的眉眼透着一股悠然的意味,缓缓道:“编得还不错……”

谋逆“去接人”

暑气渐消,京城迎来了一场暴雨,入秋也不远了。

皇帝染病多日,早已神智昏聩,上朝时喜怒无常,终于在大雨后病倒,躺在龙床上仍是疑虑不消。病痛没能让他变得仁慈宽厚,只教他在晚年变得多疑善怒,朝野之上是狼子野心,暗地里权宦勾结,而另一边又有燕王党未除,他不得不担惊受怕,处处小心,以保住江山稳固。

在很多事上,他也不能全然相信自己的骨肉。

平南王被关押狱中多日,总算被放回了平南王府,而很快噩耗传来,二房嫡子萧壑病死狱中。

听闻此事的人无不唏嘘。萧壑尚且是少年健朗之时,连平南王都熬得过来牢狱之灾,他又怎会无端病死,多半是受到严刑拷打没撑过去罢了。

容莺的消息来得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正坐上马车准备出宫见萧成器。

因她母亲是身份低微的舞姬,与朝廷并无族人的利益相关,她对待这些事也比旁人迟钝些,即便反应过来她也会觉得与自己没有太大干系,毕竟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她无论干什么都和谋逆扯不上关系。

大约也是这一点,让她能作为一个公主去给萧成器送生辰礼,身旁人却也不担心她被牵连。

反正她什么也没有,也牵连不到什么。

提前两日,李愿宁将准备给萧成器的生辰礼交给了她,好托她的名义转赠,以免在这种时候让将军府落人口舌。

为了编好萧成器要的络子,容莺去司衣局拿了最好的金线掺在一起,阳光之下的络子泛着粼粼金光,比普通的要更富丽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