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她前几日饿极了,想去明月观偷几个供饼吃,无意间躲进了一间房间里,就见到了这个阿姐形容的人。

那个哥哥被带到另一个房间去了,不过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事实上,秦君此时就在明月观中。

明月观是京城里香火鼎盛的道观,观内环境清幽,男子居多,许多京城贵夫都喜欢来这里求神上香。

小姑娘将伍月领到了道馆后的一个小洞处,心虚道:“阿姐,哥哥住的房间在后院,香客不能进去。”

言下之意,要想进去,只能翻狗洞。

伍月看了看那个只能容小孩出入的小洞,又打量了下院墙的高度,道:“你先进去。”

小姑娘乖巧的点了点头,等她爬过狗洞,见到伍月已经悠然站在院内时,顿时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姐姐,你是飞进来的吗?”

伍月勾了勾嘴角,许是因为有了些秦君的消息,心情微微好转,拍了拍她的头顶,道:“□□进来的。”

小姑娘立刻换了一副崇拜的眼神,欢快的带着伍月绕到了一个院墙后,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间,“就是那里。”

说话间,一个二三十岁的道人端着满满当当的饭菜,不耐烦的从那个房间里走了出来。

那人先将东西放在地上,又拿出了钥匙要将门锁上。

伍月目光落在那份丝毫未动的饭食上,暴虐的情绪涌上心头,动作却冷静无比。

趁着那男人还未转身,一个手刀下去,那人便软软的晕了下去。

‘咔哒’,门又开了。

刚进门就是几尊供着三清神像,屋内烟雾缭绕,再加上这间房的朝向并不好,室内幽暗,颇显得神秘。

秦君静静的靠在墙角闭目养神,内心却烦躁无比。

前几日他用另一个房间里的烛台将门锁撬开,偷溜出去后才发现自己在的位置是在后院,若要出去必须得经过正门,因此就被人给逮个正着。

那群道人油盐不进,抓他的人也不知是什么目的,只将他囚在这里,哪也不能去。

自他从北关出发算起,这都过去了一两个月,伍月定然已经回来了。

想起心上人,秦君不甘的咬了咬牙,听着屋内的动静越发烦躁。

“不用劝我,除非你放我出去,否则我不会吃的。”

话音刚落,一个温暖的身躯从他身后覆了上来,紧紧的将他环住。

“谁?”秦君一惊,立刻从墙角摸出一根被他磨得锋利的树枝来,刚想扎在那人身上,却意外听到了他魂牵梦绕的声音。

“秦君。”

女子缓缓将头埋在了他的肩上,声音闷闷,说话声里带着点鼻音,竟还那么两分撒娇的意。

“我好想你。”她说。

秦君手指颤了颤,树枝倏得从手中滑落,转过头不可置信道:“伍月?”

“是我。”

秦君鼻头一酸,虽然一路上他表现的冷静自持,可内心终究是委屈的,他好怕再也见不到伍月。

这会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伍月将他松开,两人正面相对时,轻轻将他的泪珠吻去,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男子清瘦脸颊现在轮廓更为分明,身子也略有些硌人,在北关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明显掉了不少,

伍月愧疚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秦君眼眶红红的,激动的摇了摇头,拽住她的手不放开。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的情绪都平稳下来,伍月打算带着他离开时,秦君发现来门后晕倒那人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秦君抿了抿唇,问道:“门口有十几个道人,我们一起的话,能冲出去吗?”

他知道伍月很厉害,但眼下道观里人多势众,他不想看到伍月因此受伤。

如果不行,他可以再等等。

“秦君。”

伍月含笑地目光中盛满温柔,捏了捏他的手,“只要有你在,谁都拦不住我。”

——所以,你要一直在我身边。

秦君笑着望她,轻轻回握了她的手。

“等我们回去就成亲。”

秦君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答话,又听到她认真的讲道:

“这辈子,你会是我唯一的夫。”

秦君微微一愣,悬着心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放下,突如其来的酸涩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不是没有担心过,伍月样貌出色,年少有为又待他温柔。这样的天之骄女,真的是他一这样的人可以独占的吗?

秦君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唇角的酒窝如梨花般绽开,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