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问天机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乍一听这个要求，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试想一下，此消息一出，楚尘自然是绝了开启地级武学的希望，众多帮派也将进行一场惨烈的争夺，笑到最后的人也就罢了，那些损失惨重却一无所获的帮派势力难免会把气都撒在问天机身上，因为他此举确实有挑动天下之嫌、

到时候，恐怕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家业，就要毁于一旦。

不仅如此，问天机的脑中在很短的时间内想过很多东西，眼前这位神秘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往小了说只不过是阻止楚尘完成地武开启任务，往大了说恐怕就是要搅动南方武林的局势。

南北向来是江湖中两个不同区域，北方排南，南人挤北，两个区域在风俗和性格上都有很大差别，所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南北之间就有默契，相互不干预。这次凤南飞的消息一出，估计北方也会来人，但却不会真正大规模地参与争夺，主要还是南方各大势力的角逐。

问天机对这神秘公子的调查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知道对方乃是来自北方，那此举当中恐怕还大有深意，问天机实在是轻易不敢答应。

“这件事牵扯太大，请赎我不敢答应。”问天机几乎没怎么考虑就拒绝了。

神秘公子似乎早有准备，话题一转，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虚拟世界的建立，是为了缓解现实世界环境带来的压抑，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初期，这里并没有什么条条框框，很多东西的界定都很模糊。地级武学的开启，并不只是开放了更高阶的武学而已，同时虚拟世界也将开始全面调整，引导江湖的走势。”

看着问天机疑惑的神情，神秘公子继续道：“人们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归现实的，虚拟世界会改变所有人的心态，让政府的管理变得艰难，你试想一下，这个世界实力为尊，长此以往，法度还有约束力么？没有！所以，绝世江湖的走向，就是江湖灭亡的过程，到目前为止，灾难带来的压抑和悲伤，该宣泄的都已经宣泄，是时候走到正轨上来了。”

“绝世江湖的走向，就是江湖灭亡的过程？”问天机有些惊怖地回味着这句话，看待神秘公子的眼神，更显遵从，不为别的，光是能说出这番话，就代表着此人在现实中一定大有来头，对虚拟世界很可能真的了如指掌。

“不过……”神秘公子话还没说完，“掌控虚拟世界技术的那般鼠目寸光之辈，竟然将这个世界完全交由智脑控制，使得很多东西，脱离了掌控，虽然大走势不会变，但总要有人站出来来引领，地级武学开启后，为了追寻更高的层次，江湖必然会陷入一段很长时间的平静，在平静之前，我要先让那些帮派大佬们切身地意识到，江湖就是一个杀戮的世界，慢慢的当这个杀戮达到了人们所能承受的极限，自然就是江湖覆灭的时候。”

神秘公子说的并不完全，在很多细节上含糊而过，譬如，如何让杀戮达到极限，又要如何让江湖覆灭，虚拟世界又要以怎样的方式结束，这些他都没有说。问天机也明白，这些东西，都不是他应该知道的。同时他也明白了，神秘公子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就是要他选择，是站在江湖面上等待灭亡，还是跟随引领者一起来操纵这个江湖。

选择前者，到头来只是一场空，选择后者，说不定在虚拟世界结束，回归现实后还能获得足够的利益。

忽然，问天机又想到，神秘公子这番话，对几人说过，江湖上又有多少势力和高手已经投入到引领者的阵营当中去了？公布凤南飞的消息，自己能够选择拒绝么？

再三权衡利弊之下，问天机终于做出了选择，便道：“我明白了，明日起，江湖上就会流传出凤南飞的踪迹，不过我这里也只在门派中得了四句诗，雁荡山中天外天，天中迷雾漫林间。凤栖梧桐闲鹤舞，晗光一至见真容。”

“那就把这四句诗公布出去吧，有这么明显的线索，相信很快就能被江湖给挖掘出来。”神秘公子随口道，这江湖大佬们都想知道的消息，仿佛在他看来，不值一提。

接着神秘公子从衣袖中掏出一叠银票摆在桌子上，道：“这里是五十万两银子，当做是你的人手费，另外你想要知道什么消息，现在都可以问了。”

问天机也不推辞，接过银票，略作思索，道：“当初我与楚尘交换的条件是万古朽木属性的具体情况，只是他后来似乎与孤影楼有所协议，这桩交易就作废了。不知公子可知道？”

按说万古朽木属性的具体情况与凤南飞的消息并不算等价，只不过问天机猜测楚尘能有诸多底牌，想必也与这属性有关。

神秘公子摇摇头，道：“这万古朽木对于现实中十恶不赦的罪人来说，的确就如你所知道的那样，无法学习任何武功，是个超级废材属性，而楚尘确实是身负这条属性，只是看他如今的表现，恐怕也是被智脑所修正了，具体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还是换一个问题吧。”

“既然如此，我我就问一个公子一定知道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回答？”问天机道。

“哦？你但说无妨！”

“公子究竟是何人？”问天机问道。

“哈哈哈哈！怎么，你之前不是调查过我么，现在何必又来问我？”神秘公子大笑道。

问天机呵呵一笑，道：“原来公子早就知道我曾经调查过你，说来也是惭愧，调查多时，耗费不小人力财力，可得到的消息，却少得可怜。江湖中那些可以打探出来的消息，即便价码再高也没有什么，反倒是那些打探不出来的才是真的有价值的，公子如同隐藏在迷雾当中，怎能不叫人好奇。”

“如果你愿意成为引领者的追随者，那么透露一点给你也无妨，否则你还是不要打听了。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听了，这凤南飞的消息，我也不要其他东西交换，算是送给公子吧。”

“嗯？”问天机怎么说，倒让神秘公子有些意外，道：“怎么？你不愿意成为我的追随者，一起引领这个江湖吗？”他眼露精光，沉声问道：“还是说，你想先观望观望，见见我的能耐？”

问天机笑而不语。

他对神秘公子的话其实信了有七八成，但不是每一个有理想，有背景的人都值得追随，还要看看他是否有能力，别到时候羊肉没吃到还弄得一身骚。

“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能力的人，我希望你可以追随我。”神秘公子忽又和颜悦色地道，一边取出一块金字令牌，递给问天机，“等那一天你改变注意了，可以拿着这块令牌，到北方焱盟总部，自会有人领你见我，只是我希望不要太久。”

说完，神秘公子放下令牌，便准备离开。

望着华丽的背影，问天机拿起金子令牌，只见上面刻着一个“龙”字，于是他赶忙对着神秘公子的背影问道：“公子可否留下姓名？”

“龙殇！”

神秘公子没有回头，但还是留下了姓名。

问天机试着通过好友系统想要添加对方为好友，却被提示对方拒绝任何人添加。

待龙殇远去后，问天机看着令牌，口中自言自语道：“看来，这虚拟世界的水很深很深。”

别人也许不会去多想，不过问天机早就有过这个疑问，这些在灾难中活下来的人，本就经历过生死，又在这绝世江湖中摸爬滚打几年甚至十几年，回到现实后，他们还能受政府和法律的约束吗？

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在他人的掌握之中。

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还真是时刻被人计算着，也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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