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下来，就是天人永隔。

奄奄一息的小六费劲了全身仅有的力气，才勉强睁开了眼睛，咧着嘴，断断续续的说着：

“头，小，小六没给你丢人。

咳咳咳！

头，冷～我冷～”

小六的身体已经开始发颤，浑身的伤口都在冒血。

罗浮带着哭腔不停的点了点头，强忍着悲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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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没事的，医官马上就到，别怕！

头在，别怕～”

罗浮用力的抱住小六子的身体，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滴落。

小六喃喃道：“爹，我爹～”

“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爹的。”罗浮眼眶通红。

小六的眼神逐渐昏暗，哆嗦着抓住了罗浮的衣袍：

“凉，凉军。

死，死战～”

那一只满是鲜血的右手，最终还是无力的坠落在地，小六的眼眸彻底闭上了。

“啊！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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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泣不成声，紧紧的抱住小六的尸体。

小六，真名燕阳，辽东檀州外大庆镇人。

他为什么叫小六？

并不是因为他在家中排行老六，而是因为他入军时同乡六人他年纪最小，处处被年长的老兵照顾，这才有了这么个称呼。

而其他五人，两年之前随军战死在了燕云之地，无一生还。

是那五名普普通通的辽东军汉，用自己的命换燕阳活到了今天。

“啊！啊！”罗浮一声声的嘶吼着，他第一次哭成这样。

小六一开始入军时就在他的手下，跟了他整整三年，是罗浮亲眼看着他从一个新兵成长为破城营的精锐悍卒。

第一次用刀、第一次上阵、第一次杀敌……

直到今天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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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罗浮的身侧，看着这一幕他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