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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养育恩难报(2 / 2)

作品:《彼时花开君不知

他坐在床畔,在我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一把将我扯进怀里,转瞬间又将我压倒在床上,双目灼灼地盯着我,说:“那这样呢,你怕吗?”

我想问他指哪样时,他的吻却已经密密麻麻地落下,先是额头,再是脸颊,然后是嘴唇……气喘吁吁间,他的手在我腰间不住摩挲,且有逐渐往上移动的趋势。我正欲抓住他的手,他却像早已料到般先一步握住我的手腕,笑吟吟地说:“你慢了。”

他埋在我的颈间,温柔地亲吻和舔舐,激起我一阵阵战栗,以及一种不熟悉的酥麻感。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落到我肌肤上时温热无比,我不禁大口地呼吸,只是连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他身上的淡淡香味。

好热。

“周卿言,”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停下来。”

他用冰凉的鼻尖蹭我,慢悠悠地说:“怎么,怕了?”

“我……”我本想说我才不怕,又想到以他的性子,我若不服输他肯定不会罢休,只好改口说,“嗯。”

他这才松手,脱去我和他的鞋子后侧躺在我身边,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我和他并肩躺在床上,安静地聆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虽不言语,却满是温馨。

这个认识不到一年的人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安心。

“花开,”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淡淡地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被傅将军救出来后发生的事情?”

我说:“没有。”

“将军救我出来时,我爹和娘早已被斩首,将军托人将尸体保了下来,替爹和娘立了墓碑。不过短短半年,我周府家破人亡。”他的声音已不像刚才那般轻松调侃,反倒冷漠得如同事不关己,“我曾经偷偷去找过爹以前的好友,可他们见到我后个个躲都来不及,更别提帮我去查爹的案子,想以前他们哪个不是跟我爹称兄道弟,但一出了事情,就完全是另一副嘴脸。”

他说:“我那时才知道,何为人心。”

我侧过脸,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们还印在我的脑中,怎么也忘不掉。”他直直地看着床顶,俊脸面无表情,“我曾以为我这辈子都完了,没了爹,没了娘,没了弟弟……”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下,“直到傅将军打了我一巴掌,告诉我说一切都会有。”

他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说:“他说我要替我爹和娘活下去,替他们找到阿诺,替他们照顾好我和阿诺,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

“嗯。”我闭上眼,“现在你做到了。”

“是,我做到了。”他低声说,“傅将军说我以后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家,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我以前没有想过会再遇到一个非常喜欢的人,现在遇到了。”我笑了下,说,“或许比以前更喜欢。”

他眯眼,危险地说:“只是或许?”

“嗯……也许。”

“也许?”

“可能是也许。”

“可能?”

“好吧,是。”

“是什么?”

“就是,你懂得。”

“我不懂。”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比起池郁,我更喜欢你。”

“不对。”他冷哼一声,霸道地说,“我不许你再说喜欢他,你只能喜欢我。”

“好。”我无奈地说,“只喜欢你。”

他长眸微敛,淡淡地说:“你和他,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说得没错,我和池郁……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交集。

我想起白天里的事情,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他:“我今日去山上,碰到了前几次刺杀我们的那个黑衣刺客。”

他挑眉:“有这回事?”

“嗯。”我说,“我碰到他时他正被五个人追杀,追杀他的人打不过我,刺伤他后就逃走了。我听他说,那些人也是国舅的手下。”

周卿言缓缓眯眼,眸中满是深思:“他做了何事才被国舅灭口?”

“你可还记得程令当初从国舅府带出来的东西?”

“自然记得。”他黑眸微闪,“难道他知道了程令带出的信件里写了什么?”

“正是。”我皱眉,“当初你和我说,程令带出的东西是国舅叛国的证据,但据那人所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另外的秘密。”

“另外的秘密?”周卿言若有所思地说,“国舅还有什么秘密能大到使程令冒死想要通知我?”

“他原本想告诉我,但说到一半就坚持不住,死了。”说到这里我不禁想仰天长叹,“竟然在说到一半的时候死了。”

“既然人都死了,就别想了。”话虽这样说,但他的眼里却深不可测,“对了,那些人有看到你的脸吗?”

“嗯,他们以为我和他是一起的。”

他轻微蹙眉:“我想派个人在暗处保护你。”

我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点头说:“好。”

“你这段时间不要乱跑,最好都待在府里。”

“嗯,我明白。”

他这才放心,说:“明日我就去找锦瑟的爹和娘,你等我的消息。”

我脑中又浮现刚才见面时的场景,低低地应说:“嗯。”

他亲了亲我被打的那边脸,说:“你还有我和阿诺。”

说到阿诺……“我还没问过你,阿诺的本名是什么?”

他笑笑,说:“周卿杰。”

“你准备让他改回本名吗?”

“不。”他摇头,“我想等他大点再告诉他爹和娘的事情,现在还是让他开开心心地当阿诺。”

我同意他的做法,虽然有些事情必须知道,但适当地延迟会比较好。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阿诺的声音:“哥哥,你在吗?”

自周子逸的事情后,周卿言就让阿诺改口叫他哥哥,阿诺一开始虽有些不习惯,但很快就十分自然地叫上了,且不仅是口头上称呼的改变,连同关系也变得比以前要亲密许多,或许是因为阿诺天性跟人自来熟,也或许是他们身体里的血缘关系在起作用。

不管怎样,阿诺和周卿言亲近,是件十分好的事情。

周卿言慢条斯理地起身穿鞋,说:“我在,你稍等。”

我正穿鞋的时候,阿诺在门外忍不住又嚷嚷了起来:“哥哥,你有看到花开吗?我一天都没见到她人了。”

周卿言好笑地看我一眼,说:“看到了。”

阿诺欣喜地说:“那,她在哪里?”

我打开门,好整以暇地说:“在这里。”

阿诺没好气地说:“我找了你一天,你竟然躲在哥哥的房里。”

我挑眉,看了看他踮起的脚,说:“腿好了?”

他苦着脸:“当然没啊。”

周卿言走上前,说:“没好还到处乱跑?”

阿诺撇嘴:“我就是想找花开嘛。”

周卿言一手搂过我,十分自然地说:“你找她有什么事?”

阿诺瞪着他搂我的那只手,说:“哥哥,男女授受不亲。”

周卿言泰然自若地说:“花开是你未来的嫂子。”

“那也是未来!”阿诺一瘸一拐地上前掰开他的手,继而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至少现在,她还是我的师姐!”

周卿言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又将我的手抽出,说:“师弟和师姐照样男女授受不亲。”

“我,我还是小孩子!”

“十二岁,不小了。”

“跟你比我就是小!”

“再过三四年你也可以娶媳妇儿了,哪里小?”

“你不也现在才娶媳妇儿吗?我不急。”

“我要是早点遇上花开,说不定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亲了。”

“那,那,那我也……”说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挠挠头说,“算了,说不过你。”

我没好气地看了周卿言一眼,跟自己的弟弟也要这么计较,真是无聊。他反倒得意一笑,仿佛说赢了阿诺是件多么光荣的事情一般。

我说:“我和阿诺先回去,你继续处理事情吧。”

他点头,说:“晚上一起用膳。”

“嗯。”

“花开,花开,扶着我。”阿诺皱着一张脸,故意大声说,“哎哟,腿伤还没好,好疼啊。”

我哭笑不得地扶住了他:“我们走吧。”

他得寸进尺地搂住我的腰,挤眉弄眼地对周卿言说:“那我们先走了啊哥哥,你慢慢做事。”

周卿言一脸无奈:“好。”

我和阿诺回到沁竹院,人都还没坐下就听他急不可耐地问:“花开,你这几天有见到锦瑟吗?”

我愣了愣,说:“没有。”我与锦瑟还有爹娘的事情,他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阿诺耷拉下脸,没精打采地说:“你也不知道啊。”

我扶他坐下,倒了杯热茶握在手心:“怎么了?”

“我想见她啊。”阿诺单手支着下巴,可怜兮兮地说,“好不容易见到了她,但也就一面,根本没说什么话。”

我的手心随着杯子越来越热,连带驱赶了些许冷意:“阿诺,你当真这么喜欢锦瑟?”

阿诺理所当然地点头,说:“是啊,我说过了,我想娶她当媳妇儿。”

一年前他跟我说喜欢她时,我以为他不过小孩心性闹着玩,但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似乎真的十分喜欢锦瑟。

我不觉得他喜欢锦瑟是件好事情。

“阿诺,”我用手指不断地摩挲着杯沿,思考该如何用平和的方式去说这句话,“你和锦瑟保持一点距离。”

阿诺瞪大眼睛,惊讶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顿了下,“现在的锦瑟和以前的锦瑟不一样。”

“什么叫作不一样?”阿诺总是有一股追根究底的精神,“哪里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

我揉了揉眉间,说:“暂时不好跟你解释,你只要听我的,最近离她远一点就好,即使她约你也不要出去。”这样做是以防周子逸的事情再次发生,毕竟现在锦瑟对我的情绪之激烈并不亚于周子逸。

阿诺仍是满脸疑惑:“花开,她做了什么事情吗?”

我摇头,说:“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调整自己。”

“好吧,我听你的。”阿诺迟疑地点头,“我信你。”

我再次叮嘱:“即使她找你也不要出去,知道吗?”

“嗯。”他这次重重地点头,“我保证!”

我这才放下心,或许这样做对锦瑟很不公平,但这一切都只为了以防万一,等到与她的事情完美地解决后,我自然不会阻碍阿诺和她接触,毕竟大家在山上的感情并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完全抹去。

隔日中午,周卿言在我忐忑不安的视线中出发去来福客栈,他走后我仍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等要转身时却被一道陌生又带点熟悉的声音叫住。

“沈姑娘,”穿着绿袄粉裙的少女从远处走来,急匆匆的小碎步透露了她的焦急,“先别走!”

我惊讶地看着她,不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