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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笑起来很好看(1 / 2)

作品:《那片蔚蓝色

第三章你笑起来很好看

温暖不过片刻,秦陆焯再次看向她时,眉头紧蹙,沉声说:“这种事情太危险,你这样的人,不适合。”

“我这样的人?”

蔚蓝语气淡然,冷风拂过,吹起她未扣起的大衣下摆,里面那条鲜艳如火的红裙在深夜透着一股张扬肆意。

秦陆焯看着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真的能这么矛盾,清冷与张扬一并存在,就像是硬币的正反面,明明那么不融合,却巧妙地相互依存着。

蔚蓝反问:“你觉得我这样的人,应该做什么?

反正这样的事情,不像我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会做的?”

她似乎一下说中他的心思。

秦陆焯皱眉,半晌之后,他低沉的声音在暮色中缓缓响起:“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比钢铁还要强硬的男人,一辈子都没几次这样主动低头的时候。

他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灰白色轻烟飘散了一圈,便失去了踪影。

男人低声说:“这帮人做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你和他们接触太危险了。”

其实,他本意也并不是指责。

蔚蓝了然地点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他回头,站在车头另一边的女人眉眼如画,偏偏搭在一处,有种恰到好处的感觉,此时她脸颊上挂着浅笑,眼睛亮晶晶的,竟比身后的星辰还要闪亮。

秦陆焯沉默半晌,说:“你是林纪明的妹妹,他知道你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吗?”

蔚蓝差点儿笑出声,想了半天,他只想出这么个理由?

蔚蓝沉声说:“危险的事情,我不来做,总有个人需要做。”

说罢,她看着他,“你以前抓犯人的时候,想过危险吗?”

秦陆焯吸了一口烟,抬头望着远处,淡淡道:“那不一样,我是职责所在。”

蔚蓝忽然变得安静,这样的夜晚总是能勾起心底最深处的回忆。

她曾经无数次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个血淋淋的画面,明明是那么温厚纯良的生物,却只因为它长了一对被人类觊觎的象牙,就被砍掉整个面部。

人的贪心和欲望,却以它们的生命为代价。

她说:“所以你觉得我做的事情很可笑?

与其花费这么多精力保护动物,不如去关心山区失学儿童,关心更有意义的社会问题?”

这就是野生动物保护面临的艰难处境,他们要面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

秦陆焯转身,声音低沉却坚定:“都一样,只要是命,都值得关心。”

蔚蓝微愣,这个男人表情冷漠,说出的话却让她哑然。

秦陆焯皱眉问:“你们是和警方合作吗?”

蔚蓝很快换好适当的情绪,淡淡笑道:“我记得你以前是刑警,应该对保密守则很熟悉吧。”

呵,秦陆焯嘴角溢出一声嘲讽的冷笑,跟他提保密守则?

蔚蓝随后说:“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国际野生动物保护组织在非洲又发现了一批专业盗猎者,他们是以中国务工人员的身份在非洲活动,不过主要是进行偷猎活动。

这次他们查到一批价值一亿多元的象牙,即将运往中国。”

“买家是这个吉叔?”

“准确点儿说,这批盗猎者就是他的人,刚才在包厢里,他说的你都听到了。”

“所以你们才想着跟他接触?”

其实这套办案的程序,秦陆焯在警队那会儿早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当时他在,即便真的派卧底,那也是精明强干的小伙子,谁会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去冒险。

秦陆焯又朝人瞧了一眼,岂止是手无寸铁,他怀疑她的两只手都能被勒断。

“现在警队这帮人,真是办事越来越不靠谱。”

秦陆焯作为过来人,忍不住骂了句自己的后辈。

蔚蓝见他这么说,开口道:“我不是和警方直接合作,是国内野保组织联系我,他们的负责人在美国时就和我认识。

我们进行前期的调查工作,到抓人的时候,我们会配合警方。”

秦陆焯听完,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着她,他半晌才道:“你们今晚的行动,根本没有警方支援?”

“今天是我第一次接触这吉叔,不涉及货物交易,我们评估过,不会有危险。”

蔚蓝语气平静,仿佛她和秦陆焯讨论的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秦陆焯瞪着她。

不知道该说她天真还是不怕死,想到今晚她全程坦然的表现,他想,这女人真奇葩。

他气得转过头。

林纪明跟他怎么说的来着,他妹妹很乖巧?

可她干的哪件事都出乎他的意料。

最后,他盯着蔚蓝道:“你知不知道警方每一次行动之前,都会严密布控,你今天这算什么?

单刀赴会?

你是嫌活够了,还是觉得这帮人会心慈手软,看你长得好看,就放过你?”

深夜的寒风呼啸而过,他的声音明明裹着火气,却让蔚蓝觉得温暖。

她说:“我们评估过,这次行动不会有危险。”

“没什么行动是万无一失的,如果失败了,你想过后果吗?”

他直直地看着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想过吗?”

蔚蓝怔住。

秦陆焯忽然转身,往前走了好几步,前面是一片湖,月色洒在湖面上,泛着粼粼波光。

没什么行动是万无一失的。

当师傅用这句话警告他的时候,意气风发的秦队长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毫不在意地说:在我这儿没意外。

秦陆焯从警校毕业之后,因为在警校的优秀表现,一开始就被分配到了刑侦队。

他胆大心细,身体素质过硬,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几次破案,俨然成了警队的明日之星。

他的警队生涯犹如他所有的师长和领导期许的那样,直到他成了最年轻的刑警队长。

三十岁不到的刑警队长,没人怀疑他的未来,直到那次任务后,他的人生彻底改变。

三个同事的命,他背不起,却不得不背负着。

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当他最后一次身穿黑色警服出现在三个同事的追悼会上时,哭得险些昏过去的男人的母亲,呆呆地望着被鲜花和国旗围绕着却再也不能动的男人的妻子,尚且什么都不懂,只能靠在妈妈怀中的稚嫩孩子。

那一双双眼睛看向他的时候,秦陆焯又一次想起师傅告诉他的那句话:“每一次任务都带着危险,而把所有的兄弟带回来,是你的责任。”

可是,他没能做到。

秦陆焯拉开车门,看了一眼衣着单薄的女人,低声说:“走吧。”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蔚蓝家门口,四合院的门安静地闭着。

秦陆焯双手握着方向盘,左手食指忍不住轻叩,待旁边副驾驶座的门被推开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想没想过,如果事情失败了,你和你的家人都会遭到报复。”

这是最可怕的事情,行动失败,身份暴露。

蔚蓝重新关上车门坐好,说道:“那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他们偏偏选我这个买家吗?”

秦陆焯不耐烦地降下车窗,车内空调开得太足,闷得人头晕。

他哪里知道。

好在,蔚蓝无意卖关子,解释道:“因为我有钱,有钱到这个吉叔不会怀疑我这种有钱人,竟然会想着保护,而不是掠夺。”

秦陆焯瞥了她一眼,被气笑了。

面前的姑娘扬唇浅笑,竟伸出一根手指,趁他发愣的时候,在他脸颊上轻轻地戳了一下。

秦陆焯下意识地往后躲,却没有来得及躲开。

“秦队长,你这里有个窝。”

他皱眉,似乎很不悦她冒犯的动作。

谁知面前的人却丝毫不在意:“以后要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这晚,蔚蓝的睡眠竟前所未有地好。

六点半的闹钟还没响,她就已经起床。

清晨,窗子上有一层雾蒙蒙的东西,外面天色不算好,不过她的心情丝毫没受影响。

进入洗手间,她打开水龙头,用微冷的水拍在脸上,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脸,肤色白皙水嫩,连一条细纹都找不到,犹如剥壳的鸡蛋。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昨晚男人气鼓鼓的话——还是觉得这帮人会心慈手软,看你长得好看,就放过你?

他是这么说的吧?

蔚蓝望着镜子,脑海中浮现他那张盛怒的脸,嗯,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他也觉得她好看啊。

如果被秦陆焯知道,他昨晚的一通责骂在蔚蓝脑海里只留下这个结论,大概会气得想要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回路究竟是什么构造吧。

她又掬起一捧冷水,敷在脸上,心情更愉快了。

下午客户离开时,蔚蓝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随手按了接听键。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明朗好听,是林纪明,他问道:“小蓝,晚上有空吗?”

蔚蓝接话:“你回国了?”

林纪明朗声一笑:“我们蓝蓝真聪明。”

蔚蓝忍不住捏了下鼻尖,说道:“不要这么称呼我。”

相较于林纪明黏糊的叫法,她倒是宁愿他喊自己蔚蓝。

随后,林纪明报了餐厅地址,挂电话前说:“晚上不见不散啊,穿漂亮点儿。”

蔚蓝和林纪明的关系一直很好,林纪明是独子,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他一直把蔚蓝当作自己的亲妹妹,这也是蔚蓝在警局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而没有打给蔚然的原因。

她一个人住在外面,家里本就颇有微词,那晚事发突然,给蔚然打电话必然掀起更大的波澜,况且还有周西泽在场。

下班后,她按时赴约。

餐厅的环境有些幽暗,大多数桌子已经坐了人,她跟在侍应生的后面走。

林纪明原本正在和对面的人说话,一抬头就看见蔚蓝走了过来。

他招招手,坐在对面的男人回身看过来。

蔚蓝今晚穿了白色宽松刺绣毛衣,蓝色牛仔裤,及膝黑色长靴,她本来就身材修长、比例绝佳,因黑色长靴的视觉冲击效果,从她进门开始,不少人都盯着她看了又看。

她的头发简单地披散在肩上,一侧长发挽在耳后,耳朵上戴着钻石流苏耳环,钻石钉在耳垂上,流苏随着她走动的幅度,轻轻晃悠。

林纪明笑道:“我请的另外一位到了。”

说着,他起身给蔚蓝拉开靠里的座位。

蔚蓝走到跟前,看见秦陆焯坐在这里。

他端正坐着,一只手搭在铺着白色桌布的桌面上,闲闲地敲着手指,像是无意识的动作。

她将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这才入座。

林纪明见秦陆焯不说话,笑道:“我就不用再相互介绍了吧,上次的事情,麻烦你大晚上跑一趟。”

这话是对秦陆焯说的。

蔚蓝看着对面岿然不动的男人,伸手撩了下长发,点头:“那这顿饭,得我来请。”

“别,既然是我叫你们出来的,这顿我来,咱们兄妹还分谁跟谁?”

林纪明朗声笑道。

秦陆焯抬头望着对面,脸上扯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顿饭就打发我了?”

林纪明跟他关系一直不错,知道他的性子,说:“那成,你想怎么样,一句话的事儿。”

秦陆焯:“无聊。”

提起这话头的是他,说无聊的也是他。

林纪明一向在他面前吃瘪惯了,转头跟蔚蓝吐槽:“我跟你说蓝蓝,你最好离这小子远点儿,我们哥儿几个在他跟前就没人不吃瘪的。”

“你们认识很久了?”

这个话题被蔚蓝提起来,林纪明顿时来了兴致:“我们初中是一个学校的,他是转校生,你知道我读的那学校,里头有背景的特别多,谁瞧谁都不爽,他转过来时拽得跟什么似的。”

蔚蓝也来了兴致:“你们欺负他了?”

林纪明摇头,无奈地说:“怎么可能,你不知道这小子有多贼。

刚开始不言不语,装得跟什么似的,结果体育课打篮球的时候,有人故意撞他,他二话不说一个过肩摔,把那同学摔了个四脚朝天。”

那画面太过鲜活,以至于都十几年过去了,林纪明再提到当时的场景,依旧讲得津津有味。

他咋舌道,“幸亏当时挑衅他的不是我,要不然现在我那帮同学想起我,肯定得说‘就是当时被秦陆焯摔得四仰八叉的那个倒霉蛋’。”

林纪明还没笑完,放在桌子下的脚就被对面的人踢了下,秦陆焯瞪了他一眼:“老掉牙的故事,你打算说到什么时候?”

“等我老了,躺在自家阳台的躺椅上,身边坐着我孙子的时候,这故事还能继续说。”

秦陆焯白了他一眼,彻底没话说了。

蔚蓝安静地看着秦陆焯,脑子里竟然能联想到他年少时不可一世的模样。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以至于秦陆焯抬头就撞上了她的视线。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就看见她身体微微前倾,头顶的圆弧光晕落在她头上,她穿着的毛衣领口略低,白嫩精致的锁骨。

他撇过头,却不知就在方才,他的舌尖不自觉地舔了下嘴角。

林纪明还在说:“蓝蓝,你说这个人奸不奸诈,我把他的光辉历史宣扬了一遍,他才叫我闭嘴。

我倒是闭嘴了,他的高大形象已经树立起来了。”

秦陆焯真被他气笑了,撇嘴道:“高大的形象?

留给你自己吧。”

因为有林纪明在,即便其他两人的话不多,这顿饭的氛围倒也还算轻松。

快吃完的时候,不远处的两桌人突然吵了起来。

“我没资格跟你说这话?

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以为拿个香奈儿就是上流人了?

你身上的这股洗脚水味道熏到我了知不知道?”

少女尖细的声音在幽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几声嘲笑。

蔚蓝转头看过去,就见那边站着的多是姑娘。

她看清了开口说话的人,正是陈锦路。

此刻,被她拦着的女人穿着一身香奈儿粗格毛呢连衣裙,整个人垂着头,似乎是在极力克制。

陈锦路似乎还嫌不够过瘾,转头对餐厅经理说:“你们还是米其林三星餐厅吗?

真是随便什么人都敢放进来,这种洗脚妹身上有细菌的,万一传染了别的客人,你负得起责吗?”

她身边的几个少女个个名牌傍身,此刻纷纷学着她的动作捏着鼻子。

终于,被她一直羞辱的女人抬了头,她看着陈锦路娇媚一笑,轻声说:“对啊,我出身是不高,不过谁叫我找了个好男人呢?

你陈大小姐还得叫我一声小妈呢。”

“小妈”这两个字就像是两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陈锦路的脸上。

她脸色一变,当即就抬起了手,却不想被对面的女人一把握住:“大小姐,我是干力气活出身的,要不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真打起来,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陈锦路忍不住骂道:“少拿我爸来压我,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爬上了我爸的床的贱女人,我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你。”

女人松开她的手,撩了下落在耳边的碎发,笑道:“那就看陈大小姐你的本事了。”

说完,女人松开手,带着自己的朋友离开了。

一场闹剧,让整个餐厅的人都看了个热闹。

林纪明在一旁叹道:“这都是什么事儿。”

秦陆焯朝蔚蓝看了一眼,显然他认出了陈锦路,不过两人都默契地没开口。

几天后,陈锦路再次到了蔚蓝的工作室,一进门就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情绪并不算高。

直到蔚蓝开口:“我说过,你遇到的问题,都可以告诉我。”

她声音低柔,带着安慰的味道。

陈锦路撇撇嘴,正要说话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她皱眉,就见张萧站在门口,一脸窘迫,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穿警服的男人。

警察?

陈锦路冲蔚蓝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地说:“蔚老师,你惹什么事了?”

她刚说完,其中一个略高些的警察看着她说:“陈锦路,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局,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

这次轮到蔚蓝愣住。

到底是小姑娘,听到警察这句话后,陈锦路下意识地将视线看向蔚蓝。

在这个房间里,只有蔚蓝能给她安慰。

蔚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而看向门口的警察,询问:“你们有警官证吗?”

警察相互看了一眼,随后立即出示自己的警官证,证件自然是真的。

蔚蓝又问:“如果要她协助调查的话,你们是不是还应该有其他调查证?”

她不是没和警方合作过,只不过那时候是在美国,而她是作为导师的学生,大多数是以助手的身份记录资料,所以并不清楚国内的办案流程。

警察听她这么说,立即严肃地道:“这位小姐,现在陈锦路涉及一桩刑事案件,我们有权带她回去调查。”

蔚蓝转头看向陈锦路,她的微表情告诉蔚蓝,她并不十分无辜。

陈锦路求助似的喊了一声:“蔚老师。”

她眼睛里带着惊惶,颤着唇说,“你不能不管我。”

或许是感激那天在酒吧里蔚蓝维护她的举动,又或是感激这么多天的心理治疗,她俨然已经把蔚蓝当作完全可以信赖的人。

对于这样的情绪波动强烈的咨询者,这种信任十分难得。

片刻后,蔚蓝看着警察问道:“我可以陪她一起去吗,你们也看到她正在接受心理咨询,我可以确保她情绪的稳定。”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同意了蔚蓝的要求。

最后她们被带到了景山分局,跟陈锦路被直接带进侦讯室不同,蔚蓝被客气地安排在警局一处空旷的会议室坐下,然后再没人搭理她。

其间,她联系了陈家人,陈宇接到电话后异常震惊,他说:“蔚小姐,我现在没办法赶过去,能不能请你先留在警局陪陪小路,我怕她一个人害怕,我会立即派律师过去的。”

半个小时后律师赶来,蔚蓝起身出了会议室,这次连律师都被挡住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律师没办法,只能出去打电话。

警局里的人都很忙碌,蔚蓝从窗外看见桌子上的相框,直到走进去时,也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她拿起相框,阳光正好打在相框表面的玻璃上。

这是一张警队篮球比赛的照片,穿着统一篮球服的男人各个头发湿润,额头上的汗水在镜头里清晰可见,前排坐在地上的几个人捧着银色奖杯。

最吸引她的却是后排中间的那个人,他站在奖杯后面,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英俊的脸上即便挂着汗珠,也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是秦陆焯。

“小姐?”

身后有个略显惊讶的声音响起,蔚蓝回头,看见身穿便服的男人手里拿着蓝色文件夹,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蔚蓝知道未经别人的允许进入办公室不妥当,她立即放下相册,低声道:“抱歉。”

又看了一眼便服男人,思虑了半晌,喊了一句,“肖队长。”

肖寒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认识我?”

他是做刑侦的,对于自己见过的人,不说百分百认得,多少都会有点儿印象。

可是面前的姑娘,他却丝毫没有记忆。

蔚蓝摇头:“我是陈锦路的心理医生。”

陈锦路?

肖寒一怔,这个人他倒是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