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凯连忙识趣的退了出来，然后把会议室门掩上，长舒了一口气。

”雷局，时态紧急，我就直说了，你是天牢的负责人，又兼管局里的合规和审计事务，吴乐天是我们的重要犯人，现在他从你的牢里失踪了，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详细的说法！“当雷歇那肥胖的身躯出现在视频当中，那满嘴的胡须还未打开，从而可以让深掩其下的嘴巴说话时，李寻芳已经不想再浪费任何时间去寒暄客套，尽管他们俩的确有一阵子没见面了。

看着画面里气冲冲的李寻芳，雷歇倒有些不紧不慢，他摆了摆手，挤出一个笑容，”哎，李局长，不用那么着急嘛。情况就是，他的确不见了，着急也没有用，我们天牢的人也在全力寻找。“

雷歇深灰色的眼睛显得有点高深莫测，让李寻芳看不清楚，现在他又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更是让李寻芳觉得有力没处使。

”我知道，我知道，雷局，你们的人肯定在地毯式搜索，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连鸟都插翅难飞的天牢，会让一个活人消失？“

他决定继续挑战雷歇。

在钟盛死后，雷歇已经算是空天调查局元老级领导层里最德高望重的一个，离退休也不远，李寻芳上位后，曾经想说服雷歇多干一段时间，等自己根基稳固了再退，没想到他在吴乐天的案件结案之后，马上就提出要退休，经过李寻芳多次挽留，依然去意坚决，非得年底前退休不可。李寻芳对此原本就不太满意，现在又闹出个这事，他更是义愤难平。

”恕我直言，我们这次遇到的一系列事件都有点超乎我们的想象，比如说，出现了两个吴乐天，对吧？而且，他可是吴乐天，你知道他的本事，说实话，他就算越狱了，我也不会感到奇怪。”雷歇依旧语气平缓，仿佛隔着屏幕就感受不到对面的怒气一样。

李寻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拳拳打在棉花上，终于，那句憋在心中的话，伴随着最新的一个配方，喷涌而出：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是不是你故意放走的？“

对于这个问题，雷歇并没有感到吃惊，但他却无法掩盖眼神中的失望与落寞：“李局长，今天如果我们都坦诚相对，我想告诉你，我一直很欣赏和敬佩你，你是靠自己本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我并没有想对你的工作阳奉阴违，这一点专业性，我想请你相信。我的退休决定，真的跟你担任局长无关，即便钟盛没有死，或者吴乐天没有死，我都会提出退休的，这原本就在我的计划当中。所以，我感到很失望你会那样想。“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静静的看着李寻芳。

李寻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眉头紧锁，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看出来李寻芳的情绪变化，雷歇又继续说道：”至于是不是故意放他走，我想，你比我更有发言权吧。他这些日子里在天牢的各种待遇，各种特权，难道不是你给的吗？我当初是很反对的，但是我还是尊重你作为局长的决定，我也相信你有更加广阔的视野和更加合适的道理。所以，如果说我要故意放他走，不如说，是你纵容了他。当初，如果不给他那么多的自由，我想，他现在应该还在天牢顶层的房间里吧。所以，现在允许我问一问，为什么你要那么做吗？“

听完这句话，李寻芳像泄了气的皮球，身子滑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