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雪早已停了，龙千夜回到武安阁，越想越不对劲。

秦九歌的电击枪，龙千夜以为是暗器，秦九歌给九千岁打强心剂，龙千夜以为秦九歌在虐待九千岁，秦九歌给九千岁灌祛痰的药水，龙千夜以为她是在毒害九千岁。

如今九千岁好转，是不是误会了？

那药难道不是毒药？那针也不是虐待工具？秦九歌真的是在救治皇爷爷？

想到这一点，龙千夜又连忙否认，不可能，秦九歌就算有心救治，也没那个本事啊。

可若不是如此，皇爷爷非但好转，让她留下伺疾是怎么回事？

龙千夜沉思了很久，只得接受秦九歌救治了九千岁的事实，可又奇怪，若真如此，秦九歌跟谁学的医术？莫非是她的父亲宣平侯秦山河？

不，秦山河只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墙头草，不会医术，整个秦家没有一个懂医术的。

“命袁嬷嬷和剪秋过来。”龙千夜让鲁青去宣二人过来，二人近身伺候秦九歌，若她有什么异常举动，定能发现。

袁嬷嬷和剪秋得知秦九歌被九千岁留下伺疾的事，非常担忧，秦九歌伤的那么重，若还神汤药效下去，定会痛死过去，怎能伺疾？

正当两人为秦九歌捏一把汗的时候，听得龙千夜传唤，连忙去了。

龙千夜关心地问袁嬷嬷，“小桐的病情好些了吗？”

“谢王爷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小桐在皇都王府是侍卫，跟随本王来到边塞，自告奋勇做了斥候，打探敌情军功卓著，现在没什么大碍，真是万幸，等他康复本王会重赏。”龙千夜爱护军士，奖赏得当，是尽人皆知的。

龙千夜看着袁嬷嬷，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本王问你，小桐的伤，究竟是谁治好的？”

“这……”袁嬷嬷低着头，一时难以回答，秦九歌嘱托不准将她会医术的事告知别人。

龙千夜一眼看出袁嬷嬷心思道：“本王自小你就一直在身边伺候着，向来忠心，想必任何事都不会瞒着本王。”

袁嬷嬷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跪地，“王爷，老奴不敢，小桐的伤是……是王妃治好的，那天王妃关医舍的门，是不想我们阻止她为小桐疗伤，我们都冤枉了王妃。”

龙千夜凝眸，“本王再问你们二人，可曾见王妃使用过针管？以及其他的奇怪的物件？”

“针管？”剪秋摇摇头，“不曾见过，王妃给小桐治病的时候，我们被王妃打发出去，不在场。”

“奇怪的物件？”袁嬷嬷忽然想起了什么：“那天破门进入的时候，王妃手里有东西被我打飞了出去，事后鲁大人找到，我看了一眼不知是什么，应该就是王爷说得奇怪的物件。”

“还有，王妃的药都放在药囊里，那药囊是太后御赐的。”剪秋又道。

龙千夜声音冷了几分，“最近有什么人来找她？或者她出去找过谁？”

袁嬷嬷连忙道：“王爷，在边塞王妃没有熟人，没人找王妃，王妃也未曾与外人接触过。自军杖五十之后，王妃一直卧床，王爷吩咐奴婢们不必去管她，除了王妃自己治好了胳膊，身体其余的伤都没处理过，如今还神汤药效应该是退了，不知道在九千岁身边，王妃能不能撑得住。”

龙千夜从袁嬷嬷话里听出她有维护秦九歌的意思，这个感觉是第二次了，又想起秦九歌喂皇爷爷吃羊肉泡馍的时候，浑身发颤，分明是强撑痛楚，想必那时候还神汤的药效就已经消散。

虽然这样想，但龙千夜并不担心秦九歌的伤势，她的死活，他不想管，只要秦九歌连累景王府和母妃遭殃即可。

龙千夜其实早就想休了秦九歌，只因秦九歌嫁给他是龙昭帝下旨赐婚，若真休了，恐怕牵连甚多。

剪秋鼓起勇气道：“王爷，奴婢觉得，自从大火之后，王妃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怎么说？”龙千夜看着剪秋。

剪秋的低首思衬道：“王妃以前盛气凌人，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骂下人，可自从大火之后，奴婢从未听王妃说过一个脏字，脾气平和不说，还跟袁嬷嬷道歉。”

“果真如此？”

龙千夜求证的目光落向袁嬷嬷，袁嬷嬷道：“回王爷，老奴和剪秋都不敢说假话。”

“下去吧。”

袁嬷嬷和剪秋走后，龙千夜坐在椅子上，紧张地手不停地攥紧又松开。

因为袁嬷嬷和剪秋的话，印证了龙千夜心底的猜想，那就是秦九歌真的变了。

想起在偏房殴打她时，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不稀罕做你的王妃！”

龙千夜知道，以前秦九歌的心系在他身上，无论怎样羞辱殴打她，都从未表露过这样的意思，甚至圆房那晚都没有。

但是今日那翻话，却是出人意料，不是她的作风。

秦九歌那个该死的女人变了就变了，可自己为什么要紧张？龙千夜百思不得其解，气地一拳锤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