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歌喝了一口水，然后擦干眼泪，“你与皇后她们合谋，想必有说不出来的苦衷吧？”

除此之外，秦九歌想不出祥嬷嬷害她的理由，何况她在九千岁身边伺候多年，若心恶毒，九千岁早就发现了，岂会留在身边。

“王妃这样想？”祥嬷嬷以为秦九歌恨她恨到要死，要不是九千岁的命令，她是怎么也不会过来面对秦九歌。

秦九歌点点头，“其实你是个好人。”

祥嬷嬷听得此言，心下更是惭愧不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但也知道自己无法跟秦九歌透露什么，淡淡道：“谢王妃理解，王妃若逃不过此劫，老奴定会为王妃陪葬。”

秦九歌用袖子抹了抹嘴巴，也想问祥嬷嬷有什么苦衷，但她说要陪葬，想必问也问不出什么。

秦九歌越这样，祥嬷嬷越愧疚，幽幽地抽泣起来，道：“陷害王妃，不是老奴本意，是迫不得已，您好歹骂老奴几句消消气！”

秦九歌叹了一口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秦九歌觉得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我问你，外面的情况怎样？”

祥嬷嬷忍了忍心头愧疚和难受，擦干眼泪道：“淑妃去皇上那边求情了。”

“求情？”秦九歌不敢相信，“求谁的情？”

“替王爷求情。”

秦九歌冷冷一笑，“我就想她没那么好心。还有呢？”

“景王为王妃求情，皇上不理，王爷在御书房跪了一晚，现在还未起来。”祥嬷嬷道。

“景王进宫了？”龙千夜的脚伤可无法走那么远的路，这是秦九歌没想到的，心下不禁一热，道：“王爷能替我求情，算是有心了。”

“王爷跟王妃是夫妻，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祥嬷嬷感同身受似地道。

秦九歌想起在边塞龙千夜跟她说过这样的话，现在践行，看来并不是一个真正绝情的男人。

不过，他求情就有用吗？此事干系重大，他求情等于是自投罗网，龙昭帝没把他也关进天牢，算是不错了。

祥嬷嬷心下更是不忍，“听说王爷地脚流了好多血，皇上也不让找御医治，现已跪了一夜，不知王爷还能坚持多久。都怪老奴，老奴真的该死！”

赶紧撇清关系啊，傻子，还求什么情？本小姐死后你娶个正妃，步步为营，还是有很大前途。

沉默了一会，秦九歌将饭碗等递了出去，祥嬷嬷收好要离开时，秦九歌道：“你找机会帮我带话给景王，让他别求了，顺着淑妃的意思去做事吧。”

“王妃……”听得此言，祥嬷嬷眼里框着泪花，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忍了忍最后道：“老奴一定替王妃办到。”

祥嬷嬷提着食盒走后，秦九歌在墙边坐下来，觉得自己刚刚戏演的不错，不仅收服了祥嬷嬷的心，也体会到了龙千夜的心。

龙昭帝上完早朝回来，当做龙千夜不存在进了御书房，龙千夜仍是没有机会说话。

接下来一整天，龙昭帝进进出出几次，情况都是如此。

晚上时候，龙千夜脑袋昏沉，意识模糊，感觉不到膝盖和脚带来的疼痛，麻木失去知觉了。

一张脸惨白，嘴唇发紫，眼睛比先前更加猩红，仿佛能流出血来。

蒋公公从御书房出来，望着地上自己端来的饭食和水，龙千夜未动一下，心下不忍，道：“王爷，你不吃饭，好歹喝点水吧？”

龙千夜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蒋公公，但没有言语。

蒋公公无奈摇头，“不管怎样，王爷好歹起来活动活动，这样跪着，那双腿会废掉的。”

“谢熙公公相劝，本王没事。”

由于从昨天到现在，未进一滴水，龙千夜声音沙哑，说话时感觉嗓子被刀划过，撕裂般的疼。

龙千夜怎么会不知这样下去会死，但秦九歌还在天牢，他不能有半点退缩之意，若死，那便与秦九歌一起死。

唉……

熙公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步走了。

深夜，熙公公返回御书房外，见龙千夜瞪着猩红的眼睛，强忍不睡，心里更是难受：“王爷，您这样不是王妃希望看到的。祥嬷嬷今天入天牢回来，让我帮忙带话，王妃的意思是让王爷不必如此，听从淑妃的安排去做事。”

秦九歌这是打算自己赴死，龙千夜心下一痛，这一路走来，她没过上好日子，死到临头还替别人着想，心头又不禁一阵感动。

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龙千夜不知说什么，但心里的念头却越发清晰，但凡有一线生机，他必须坚持到底，若死，那便一起死。

“劳烦熙公公传个……话”龙千夜嗓子疼得都快说不出话来，断断续续，“本……王不会放弃，死……便……一起死。”

蒋公公不知说什么，回了一句是，便扭头走了。

第三天中午，长春宫。

“皇上还未召见龙千夜，龙千夜现在还在御书房门前跪着？”皇后不敢相信地看着卓惊鸿。

卓惊鸿点点头，“回母妃，是这样，估计快不行了，三天不吃不喝，又跪着，即便再精壮的男人也受不了。”

“好。”皇后高兴得拍手，“秦九歌与龙千夜一死，路就好走很多。”

“回母妃，是的呢。”

卓惊鸿轻轻一笑，心里只有痛快，一点不觉有什么，完全忘了龙千夜对她的好。

事情传到灵王府，灵王饮一口茶，嘴角带着浅笑放下茶杯，“景王和景王妃，真够蠢的，竟然去巴结皇后，托皇后办景王入兵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