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龙昭帝问道。

王太医道：“北邙山虽然凶险，但是有王爷在，想必要带王妃上山也不是难事。王爷与侍卫也不知道灵草的生长位置，更不懂得采摘之法，一旦破坏了灵草的根部，药效将会大打折扣，这北邙山上，只怕难以再找出第二株！最大的问题是刚刚下过大雪，整座山都被覆盖起来，更加难以寻早。”

闻言，龙昭帝皱着眉头问，“哦？采摘还讲究法子？”

秦九歌连忙道：“父皇，灵草的生长方式很奇怪，一个山头，最多只有一株灵草，求父皇让儿媳随同前去，儿媳保证，定将还魂草带回来！”

秦九歌坚持要去，龙千夜便没有再说什么，只能看龙昭帝怎么决定了。

如今各方都在盯着九千岁的中毒情况，秦九歌未摆脱嫌疑，龙昭帝是不想秦九歌跟着去的，但也不怕她偷偷跑掉，道：“准，但秦九歌你给本皇记住，若逃跑，和你出去后期间，九千岁有状况，本皇定让宣平候府灰飞烟灭，你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会将你抓回来！”

秦九歌理解龙昭帝的话语，舒了一口气，道：“父皇放心！”

秦九歌和龙千夜回到乐寿宫寝房，交代了剪秋一些事宜，并让誉王这些天不准离开乐寿宫寝房，说回来做好吃的报答他。

誉王一点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也知道秦九歌此举是为何，提防有人使坏。

做好这些之后，秦九歌就准备和龙千夜深夜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宫，这样才能避免各方势力的眼线，让这一趟能顺利。

这几日桌惊鸿一直未出宫，充当皇后话筒和眼线，夜晚时候，长春宫内灯火通明，卓惊鸿与皇后对饮，皇后道：“南宫云是怎么受伤无功而返的？”

皇后得知南宫云和王太医受伤，无功而返不知怎么回事，想问问卓惊鸿是什么看法。

卓惊鸿举杯敬皇后，然后小酌一口，微笑道：“是儿媳妇将此事有意无意透露给了灵王。”

“灵王派人做的？”皇后震惊。

桌惊鸿给皇后斟酒，“上一次灵王不得不亲手铲除他在津城的势力，受的恶气还未出呢，此等机会他定是要抓住的，肯定不会让秦九歌救回那个老狐狸的。”

“恩，肯定是这样。”皇后笑灼颜开，“惊鸿，母妃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明。虽对我们俩说灵王也是威胁，但威胁没有龙千夜和秦九歌那个贱人大！这一招借刀杀人用的很好！”

“谢母妃夸赞！儿媳再敬母妃一杯！”卓惊鸿举杯，“如今只剩五天时间，五天时间眨眼流逝，这一次，秦九歌铁定能除了，景王也算是彻底到头了。”

皇后开始憧憬未来，一饮而尽，感觉这酒比任何时候都好喝。

此去北邙山，凶险异常，除了野兽，还有一样让秦九歌甚为担忧的，就是会不会遇到真山贼。

虽然深夜出宫，蔽去了各方势力的眼线，不会遇到假山贼，但真山贼北邙山也是真的有。

马夫驾着马车，深夜里出了城进入官道之后便开始疾驰起来。

秦九歌有些晕车，掀开帘子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深夜寒风刺骨，外面的漆黑一片，似乎能将人吞噬似的令人恐惧。

秦九歌害怕，又把帘子放下来。

龙千夜没有和秦九歌说话，一直闭眼沉默着，北邙山那么高，就算有武功的人，攀爬也十分困难，而且野兽山贼甚多，这一趟最大的危险不是山贼，而是前几天下过的茫茫大雪。

龙千夜以前追踪一个潜逃的南疆密探，去过一次北邙山，对北邙山很了解。

秦九歌已经有些累了，想到从开始到现在走到这一步，算是万幸了。

但是做人不能靠幸运，秦九歌这一次决心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找到九转还魂草解去九千岁身上的毒，让老人家好好地安度晚年，希望九千岁不要再出事了。

“累得话就睡一会儿吧。”

龙千夜见秦九歌恹恹欲睡，此去路途漫长着，现在就累了，到时肯定没体力了。

秦九歌没有睁开眼，声音很低：“为什么在父皇面前，你要自己一个来？你带着侍卫山上，就算有草药图，在大雪封山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找到九转还魂草。”

龙千夜微微凝眸：“你不放心什么？怕我没了，你守寡？”

“怕你找不到九转还魂草！”

守你个大头鬼的寡，你没了，我也跟着没好不好？

龙千夜期待的面色瞬间僵硬，还以为秦九歌担忧他的安全呢。

一路颠簸，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因积雪未化，马车速度终究有些慢，才离开京城的范围。

北邙山是北周国内最大，最雄伟的山脉了，马车大约还要再行走四个时辰左右，明天晌午左右才能够到达山脚下。

过了许久，马车徐徐停下，车夫掀开帘子道：“王爷，先歇一会，奴才去喂马。”

“嗯！”龙千夜伸伸懒腰，下地四处视察一下。

秦九歌也跟着跳下来，停车的地方是官道旁边的一个亭子，秦九歌活动了一下四肢，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冬季里，万物寂静，但秦九歌仍能听到一些小动物的声音，闭上眼睛感受，能清楚地听到了远处的狗吠声，飞鸟声，溪水声……

这都是大自然的声音！

看来生物芯片不仅让自己能与动物沟通，也确实加强了自己的听力！

龙千夜的视线落在秦九歌的脸上，漆黑就是有这个好处，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人看，而被盯的人又不会发现。

秦九歌没注意到龙千夜在夜里偷看她，只盯前方不远处的一处的坟地，因为方才她看见那边出现了一团稍纵即逝的火光，知道那是鬼火。

鬼火大多数都在夏天出现，冬天但极其难以看到，没想到被她给碰到了。

秦九歌感觉晦气之余，忽然觉得有些寒冷，下意识地裹紧了衣衫，联想到死人冒鬼火肯定是有什么冤屈，或者想让亲人知道他们存在过。

想起亲人，秦九歌就想到前世的父母兄弟，想起二十六世纪的所有好友……

秦九歌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是此刻，想着现在的处境，忽然想痛哭一场。

忽然秦九歌又想起自己在二十六世纪，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自己的坟头会不会冒鬼火？人死后，又会变成什么呢？在前世若还活着继续研究科学，科学的尽头是什么？神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