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曦捏着支票，凑在江离身边，神秘兮兮的问：“话说，你刚刚其实出老千了，对不对？”

他换了牌，以常人难以发觉的速度。

她敢肯定，江离在赌桌上，绝对是个中高手。

江离微微偏头，瞥了她一眼，“你想知道我怎么做到的？”

沈云曦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可以告诉我嘛？”

“不可以。”他斩钉截铁的拒绝，低头，优雅的理了理衣袖，淡淡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女孩子不要学，也不用知道。”

沈云曦：“……”

说完，江离就自顾自走到一边去了。

他最近这段时间都心事重重的样子，沈云曦聪明地不去打扰他，

好不容易撑到宴会结束，江离似乎有点醉了。

因为他叫她回家、看她的那一眼格外的……水光潋滟。

游轮靠岸，盛千早就守在车边了。

江离坐进后座，轻拧着眉，好像不太舒服。

沈云曦知道他酒后容易头疼，她习惯性地按照从前那样伸手想帮他按一按太阳穴。

手刚伸出去，就被他一把扣住了：“做什么？”

他眼神警惕而戒备，沈云曦心里顿时就被刺了下，但她又没有办法去介意他此刻的疏离，只能自然而然地转了个方向：“我关车窗。夜风吹进来怪冷的。”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近乎本能的戒备有点不近人情，慢慢松开手，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抱歉。”

沈云曦心里更难受了，但表面还要善解人意地笑笑：“没事。”

她笑容大概有点勉强，江离察觉到什么，或者说他早在某个瞬间便意识到他的过去和沈云曦有不可割舍的联系。

但是为什么偏偏他忘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呢？他的主治医生说过，选择忘记的部分是他不能承受的部分。

他自认心态不易爆炸，那么是什么令他不能承受呢？

哪怕他想过找回记忆，但主治医生的话却仿佛一道可怕的枷锁，让他心生退意。

江离觉得自己可笑，什么时候他竟然成了一个逃避的懦夫？

车里异常安静，在他看来，沈云曦是比较活泼的女孩子，但此刻她侧着脸看向窗外，似乎在认真欣赏夜景，可他却觉得她失落而难过。

一想到她的失落难过如果是因他而起，他的嗓音都变得喑哑起来：“明天你有空吗？我有些事想和你谈一谈。”

沈云曦愣了愣，在他讳莫如深的眸光里，敏感地预知到什么，她连忙点头：“有时间的。现在就很有时间……你想和我谈什么？”

她的神情里是难以掩饰的期待，江离心口被扎了下，几乎有种脱口而出的冲动——我们从前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在他嗓子眼里转了一圈，他即将说出来之际，眼角忽然亮起一道极为刺目的亮光，他扭头看去，一辆重型卡车在黑夜里像脱缰的野马，狂奔而来！

……

“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磅礴大雨，蓝色闪电划破长空，映出对面女孩子的脸庞。

清冷干净的轮廓，五官看不大真切，可他觉得无比熟悉。

“当然要啊！我们走这样了，你必须娶我，必须对我负责！”

女孩子答应的痛快，模样却是带着些愤怒。

这不是一场两厢情愿的求婚，像双方无奈之下的勉强妥协。

可这不妨碍男人低头，看似深情温柔地去为女孩子系好睡衣纽扣。

室内岁月静好，外面暴雨倾盆，江离就在惊天雷声里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