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

他回答的太干脆，沈云曦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抿着嘴朝他羞涩地笑了笑，然后装作看车外风景不出声了。

失忆状态的江离也不是腻歪的人，他和沈云曦目前的亲近状态对他而言已经在他的原则之外了，何况盛千也在车上，他哪怕有更多好奇疑惑的东西，也暂时按捺住了。

车在新月别墅去区前停下。

沈云曦抬头看一眼便诧异了：“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听盛承岸说过，江离回来后十分抗拒住在这里。

她仰脸看着他，脑后的马尾一晃一晃的，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顺直的头发，摸完才发觉这动作来的自然而熟悉，而她也没有一点不自在的反应，仿佛十分习惯。

看来，他从前很喜欢这样摸她头发。

江离收回手，牵起她，往里面走：“我们婚后不是住在这里吗？应该能在这里找回一些记忆。”

他们离婚后，沈云曦就搬出来了再也没回去过，直到后来他受伤失踪，那段时间她回来了。

别墅里什么都没改变，从格局到细节全都是她当初搬离时的状态，他细心而珍惜地把他们的一切封存保护起来了。

回来的那天，她独自一人在房子里哭了很久。

她在想，她其实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感情，因为秋晚的缘故，她反而不敢正视这份感情，好像她过得越幸福，就越是对不起秋晚。

所以她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他，用最恶劣的自己去对待他。

她自以为坚守住了对秋晚的朋友间的道义和忠诚，全然忘了自己无形中伤害了他。

这间房子里，有最温存的甜蜜，也有最决绝的恩断义绝，沈云曦自己来时尚且情绪崩溃，何况他呢？

她时刻记得盛承岸的提醒——主治医生说过他的失忆大半是心理原因主导，过多而猛烈的记忆冲击可能会刺激他的精神，影响他的身体状态。

所以即便沈云曦偶尔有着急难过的时候，也克制住了。她停下脚步，轻轻拉了拉男人衣角：“没事的，要不我们还是慢慢来吧——你当初刚回来时不愿意住在这里，现在大概也不是很想，别勉强自己。”

江离大概能懂她的犹疑和担心，但他早就决定好了：“我当年对你一见钟情便想娶你，现在想找回记忆的想法和当初并无太大差别。”

他低头，很轻地捧住了她的脸：“我怕你等太久。更怕将来恢复记忆、懊悔现在让你等太久。”

没了记忆，情话技能好像还是max……沈云曦想调侃他，嘴巴微张，声音没出来，眼泪倒是先落了。

她觉得自己好没出息，赶紧狠狠擦了一把：“好，我带你进去。”

……

房子还是从前模样，沈云曦还定期来打扫，里面干净如初，温馨又恬静。

只是太久没有人住，多少显得有点冷清。

沈云曦一进门，便打开了阳台门和窗户，风一吹进来，空气便活络了，甚至能闻到一点花香。阳台上摆了不少盆栽，是她闲来打理的。

江离一眼便看到了阳台外生机勃勃的一片：“那些都是你种的吗？”

“是啊，我打理的。”沈云曦一边随口答，一边要把他的行李拖上二楼。

“先别急。”江离按住她，“带我看看吧。”

他用温和似水的眼神专注地瞧着她，仿佛这是个十分郑重的要求，沈云曦忽然就懂了他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