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人生的宿命(2 / 4)

作品:《藏地密码·珍藏版大全集(套装共10册)

抽了骨髓之后,医院里的医生却迟迟不见回复,卓木强巴就纳闷了,准备出院。

这时候,一名姓代的主治医师才迟疑地询问他:“卓先生,就你一个人吗?

有没有家属来啊?”

卓木强巴眉头一皱,他也知道,医院里的医生询问病人有没有直系家属在场,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语气一重,道:“没有,我一个人到上海来的,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告诉我!别磨磨蹭蹭的,什么情况,我都可以承受!难道是有肿瘤包块吗?

还是说,我染上了艾滋啊?”

代医生犹豫了一下,卓木强巴又道:“如果没什么情况,那我就办理出院了。”

代医生这才道:“卓木强巴先生,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有义务告诉你,通过对你骨髓涂片的分析,我们初步判定,你患有全血细胞恶化变异症状。”

卓木强巴足足愣了十几秒,才道:“什么……什么意思?”

代医生道:“换一种说法就是……你患的是……血癌。”

卓木强巴的血液汩汩地夯动起来,一颗心怦怦怦地狂跳起来。

血癌!只听这个名字就让人觉得恐怖……代医生低头道:“或许我该用更委婉的表达方式,但不管怎么样,都是这个结果,我认为,还是直接告诉你比较好。

而且我们初步判断,这是一种在目前的医学探知范围以外的新型血癌,我们对此……嗯……可以说是第一次接触。”

卓木强巴蒙了,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癌这个词联系在一起,还是一种全新的血癌,连这家知名的三甲医院都是第一次接触。

他不明白,自己这样的身体,怎么会和癌结下不解之缘。

难道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

接下来,代医生又说了许多在拉萨医院那些医生们告诉亚拉法师他们的话,大意就是配合医院开展工作,尽全力医治,还可以免治疗费,毕竟是一个全新病例,以前从未有过国内外同类报道。

卓木强巴似懂非懂地听着,他一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半晌才反应过来,喃喃问道:“我这种……这种病症,还有治吗?”

代医生道:“嗯,这个我很难给你打保票,因为出现在你身上的情况,是我们从未见过的。

目前处理类似病症,我们主要采取换髓和放化疗,目前白血病的治疗已经较上世纪90年代大有提高,存活率达到百分之五十。

当然,某些类型的白血病治愈率还要更高些。”

卓木强巴知道,医院所说的治愈率,那是指治疗后观测的5年存活率。

这样都只有50%,而自己所患的,是一种医生们尚未见过的类型,存活率有多少?

百分之十?

二十?

他这样想着,不禁问了出来。

代医生摇头道:“我不敢肯定,但是你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能坚持到现在,甚至让我们惊讶于你的身体情况。”

卓木强巴一愣,这不等于说,你已经没得治了,留给我们做实验吧!代医生也自知失言,忙补充道:“但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希望,你也应该坚持吧。”

卓木强巴挥手道:“医生,你告诉我,如果我不接受治疗,还能活多久?”

代医生怜悯地看着卓木强巴,沉重地道:“如果按你现在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能活过一年,就是奇迹。”

“一年,原来,我只剩下一年了吗?”

卓木强巴惨无人色地回过身去。

代医生急道:“卓木强巴先生,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

如果你肯考虑一下的话,你这是为全人类做贡献啊。”

代医生不说还好一些,卓木强巴真想拉他做垫背的,为全人类做贡献?

凭什么要牺牲我一个人,来为全人类做贡献!代医生见卓木强巴执意不肯,叹惋地拍打他后背道:“唉……回家后让老婆做点好吃的,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好好享受生活吧。”

卓木强巴真想骂他两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当的什么狗屁医生?”

但最终还是忍了。

“好好享受生活……”他默默重复着这句话,心力交瘁,原本想放声大哭,结果凄惨地笑了。

卓木强巴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医院大厅,仰望穹顶,那上面贴满瓷砖拼成的耶稣像、圣母天使像,卓木强巴心中悲痛道:“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在卓木强巴步出医院门口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吕竞男离别时那决然的眼神,她对自己说“要保重身体”,她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难道,她早就知道了些什么?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自己最近只住过两次院,一次是在大半年前,那时自己除了给敏敏输血,还做了什么?

啊!是那个!对了,自己既然是血癌晚期,怎么身体一点自觉症状都没有?

这与现代医学所说的那一套完全不符合。

卓木强巴终于明白了,那个吕竞男一再强调的词“蛊毒”……自己是中了蛊毒。

他想起了亚拉法师第一眼看见自己泡在池子里的表情,那绝不是治愈伤好的欣喜,反而有些凝重。

自己中的蛊毒根本就没有被清除,而是深入骨髓,一直在蚕食自己的生命!胡杨队长后来提起过,在翻大雪山的时候,吕竞男因为某种原因。

不能再耽搁一年时间,估计是某人的身体出现了状况,原来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啊!

亚拉法师、吕竞男,他们是知道自己中了蛊毒的人,也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不多了,但他们也束手无策,他们也知道现代医学对此将束手无策,这也是吕竞男为什么那么着急找到帕巴拉神庙的原因,不仅因为自己时日无多,还因为她希望在神庙中找到医治自己的方法!卓木强巴只觉得脚下的大地一直在下沉,原来自己早就时日不多了,原来自己早就时日不多了!

“嘀——”汽车鸣笛将他唤醒,卓木强巴堪堪避开几次车祸,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那小房间的,似乎那些唾骂和殴打,都引不起他的感觉,污秽和脏物,他也视而不见。

这些天他踏遍上海各家医院,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你重症晚期,命不久关,要么留下来,免费治疗,做医学实验,要么回家,乖乖等死。

自己还有一年时间,这一年还能做什么?

卓木强巴需要交谈,他好想找一个肯倾听自己话语的人诉说,可是在哪里去找这个人呢?

他想到了自己的亲人,阿爸阿妈……不能说,方新教授……不能说,敏敏……哼,那个小丫头……英……终于无法忍受的时候,他拿起了手中的电话,只可惜,电话的另一头,始终无人接听。

一遍,两遍,三遍……电话的忙音响了几个小时之后,卓木强巴的手已经无力举起电话了。

他侧倚在窗下,靠墙坐地,窗外又黑又冷,心中又苦又悲,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他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遗弃在荒野的孤儿,举目苍凉,群兽环视,还想着帮助那些受苦受穷的人,原来,连自己都顾不了。

一夜间,卓木强巴的两鬓,竟然出现了几缕斑白的灰发,他整个人,也仿佛完全变了……

卓木强巴打了个电话,找朋友要了两万块钱。

换作以前,他是从来不会向朋友开口要这个数字的钱的,如今,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要好好享受生活。

怎样的生活,才算是好好享受呢?

卓木强巴不知道,在他的世界里,所谓的生活,就是挑战一个又一个不可战胜的困难,他曾经无数次成功,就算跌倒,也能马上站起来,而且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直到这一次,他才真正体会到失败的滋味,那种彻底的失败感,在天力面前,人力多么渺小。

你可以抗争命运,但以一人之力,可以堵住即将爆发的火山吗?

不能。

你可以挑战极限,超越自己,但以一人之力,可以让地球停止转动吗?

不能。

你也许可以战胜所有的同类,也许能征服所有的异类,但以一人之力,你能让沧海变桑田,时空扭转,星斗倒移么?

不能!不能!不能!

卓木强巴曾坚信,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成功,但是这次,好像努力的方向错了,紫麒麟是一个神话,它只应该存在于神话故事中,是不容凡人去亵渎去触摸的。

卓木强巴想起一段古老的格言,大意是天上的神创造这诸世纪,却将诸世纪的本相隐藏起来,让人不可见,如果被人发现了这世界的本质,那这人岂不也成了神?

凡有人欲去找寻真相,必遭天谴,必受天刑。

如今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正是想将一个神话,搬到活生生的现实中来,因此现实,必将给自己最无情的回击,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他们无情地剥夺了自己曾拥有的一切,将自己打入再也不能爬起来的人间地狱。

我已失去家庭,又失去了努力的方向,现在还失去了事业和生命,已经真的是一无所有,在所剩不多的生命里,我又将为什么而活着?

我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

卓木强巴怀揣着那笔钱,逃离了那个天天被咒骂的小屋,开始频频出入于酒吧迪厅,让那狂乱的音乐和刺喉的烈酒,使自己麻木,让自己忘掉一切烦恼,忘掉是生是死,忘掉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只当那是一个梦。

那只能是一个梦,如果不是梦,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可每当头痛欲裂地醒来,那刺眼的阳光在晃动,身边的行人匆匆忙忙,他们也在机械而麻木地移动着,他们为什么总是跟着自己?

那一张张不同表情的脸,离自己如此贴近,那个残酷而可怕的梦,又一次真实地再现了。

于是,他只能再次寻求麻醉。

每次喝到物是人非、头重脚轻时,卓木强巴满意地看着身边那些在舞林中扭动的肉体,那些人,在毫不熟识的肌肤摩擦间寻找快感,在酒精的兴奋作用下又可以打发一天。

哼哼,这就是享受生活,原来这就是享受生活……他满意地擂桌而歌,欢畅大笑,往往笑到最后,都笑出了眼泪。

又是一个黄昏,卓木强巴从街头宿醒,是怎么到的这里?

被谁扔出来的吗?

他哪里还记得那许多。

来往的路人也没有谁能认出,这个横卧街头的大个子,曾经在某些杂志封面抛头亮相,曾经在某些集会慷慨陈词。

如今,他只是街边的一个醉汉而已。

卓木强巴踉跄着爬起来,往往这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先用头往墙角狠狠地撞上两下。

痛!好痛!竟然还有痛的感觉,原来自己今天还活着吗?

今天,又该去哪里?

他茫然地走着,和大多数人一样,听凭自己的双脚将自己带向下一个地方。

前面到处都是路,根本不需要选择,脚落在哪个方向,就继续往那个方向,汽车得为自己让道,行人都躲躲闪闪,哈哈,天地之间,还是数我最大。

但往往身后,会传来一些议论之声:“那个人是个疯子。”

“看那模样,多半是傻的吧!”

“找死啊,白痴!”

哈哈,无所谓,疯子也好,傻子也好,谁还在乎?

想当年,我这个白痴,让你们多少人羡慕崇拜!哈哈,原来你们就喜欢崇拜这样的疯子白痴。

不,他们崇拜的不是我这个疯子白痴,他们崇拜的,是我这个人以外的东西,他们崇拜的,是我那时拥有的东西,而我,什么也不是!原来我什么也不是!真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街上双足行走,我究竟能算做是什么?

熟悉的味道从门里飘来,卓木强巴就像即将折断的老槐树丫般仰起头,“相约酒吧”四个字映入眼帘,字体周围的霓虹灯已在闪烁。

相约酒吧

“相约酒吧”,一看见这四个字,就好像有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卓木强巴看着自己的脚,喃喃问道:“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十几年前,正是在这间小酒吧,第一次约见了英;两年前,也是在这个酒吧,用酒精来告别与英的夫妻生活的终结,那一次也是失意至极,酒后发狂,被一群人打得住了一个月医院。

十几年了,周围的建筑全变了,它还闪着那小小的霓虹灯,一点儿都没变。

如今,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这里,这就是宿命吗?

原来,人生的宿命,便是绕着一个看不见的中心,一圈一圈地转着,你自以为自己脱离了那个圆圈,其实,你还是在绕着你的命运之轮转动。

卓木强巴拖着灌铅的腿,一步一步踏向他的宿命之门。

一个酒保凶神恶煞地冲他走来,却对一张红色的纸笑容满面地鞠躬点头。

“先生,这边请”。

一个满脸虬髯的大块头,偏偏要装出一副娘娘腔。

卓木强巴看着那张红色的魔法纸,心想:“原来,它就是那个看不见的中心,可是,我怎么现在能看见它呢?”

穿过昏暗狭窄的长廊,便来到一个可容两三百人共舞的大舞池。

劲爆的舞曲震耳欲聋,迷乱的灯光闪耀纷繁,舞池最里端,搭着小小舞台,几名衣衫少得可怜的瘦身女子正在舞台上领跳劲舞,身后的摇滚乐队将打击乐器敲得震天响。

舞池周围一圈用围栏围着,那是安放桌椅的休息区,分为上下两层,各式的酒精饮料正在被快速消耗。

卓木强巴来到吧台前,选了曾经熟悉的角落坐下,又开始他的享受生活。

不记得喝了多少杯,不记得自己曾经是谁,卓木强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忘记时间,忘记对错,这应该就是那位医生口中所说的享受生活了吧。

“咿?

快来看,老大,好像又是那个人,还记得他吗?

那是我打人打得最爽的一次。”

“怎么会不记得呢?

两年前那个醉鬼,我他妈的印象深刻。

哎呀,这次他受的打击好像比那次还要大,啧啧啧,真是的,一看见他我的手就发痒。”

步入酒吧的有二十余人,他们的性质类似于黑社会势力团伙,这一带的夜酒吧都归属他们保护,有谁想生事就得问问他们,但是,如果他们想找谁麻烦,那……那个人就倒霉了。

为首的一人叫羊滇,黑色脸膛,火焰眉,狮鼻鳄唇,一口龅黄牙,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一百零八公斤,曾在广州打地下黑拳,后来犯了点事四处流窜,风声过去后才来的上海,从此收敛了许多。

两年前那次,他一看卓木强巴就不爽,他最不能忍受给自己压力的家伙。

在卓木强巴失意之时他出面挑衅,两人一言不合就打得昏天黑地,最后以卓木强巴被抬去医院收场。

那次羊滇听说那个人没被打死,心中自然松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一晃两年过去,那人居然还敢再来,他心道:“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羊滇带着一干手下来到吧台后面,拍打卓木强巴的头道:“嘿,哥们儿,还记得我吗?”

卓木强巴半睁开眼,看了看羊滇,笑着举起酒杯道:“来……干杯……”说完,又将酒杯重重搁在吧台上,大量酒水洒了出来,头也沉了下去。

羊滇耸肩一笑,揪着卓木强巴的头发将他头拎起来,嘲讽道:“哼,不认识啦?

我可是还记得你哦,嗯……”他朝着卓木强巴那蒙胧的眼点点头,狠狠地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卓木强巴头正处于一种失重状态,连自己都不认识呢,他迷茫地看着那张丑陋的脸,好像认识,是谁呢?

羊滇点头道:“认出我了?

怎么,这次不敢还手了?

看着我,躲什么躲!瞧瞧你那个熊样,真让人觉得恶心。”

说着,又有些怜悯道,“你为什么还敢到这里来,就不怕被我们打死吗?

还是说……你不把我羊老五放在眼里!啐——”他将一口痰吐在卓木强巴的酒杯里,拎过卓木强巴的头道,“喝了它,喝了它我就放你走。”

周围的人都笑看着,平日里他们便时常滋事生斗,喜欢这种欺负傻子的乐子。

卓木强巴好像听懂了羊滇的话,举起了酒杯,敲一敲桌面,说道:“干杯!”

接着一昂头,好像要喝酒了。

羊滇满意地看着,他喜欢看别人屈服,特别是那些看起来比他更高大的人向他屈服。

不料,卓木强巴突然手一扬,一杯带痰的酒全泼在了羊滇脸上,自己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空酒杯不停敲着吧台。

羊滇气得脸色发青,用衣袖擦去脸上的酒渍,恶狠狠道:“你找死!”

一只力量可以达到二百八十公斤重的铁拳奔着卓木强巴鼻梁正中就去了。

或许是羊滇的姿势摆得太正,或许是与卓木强巴间距太近,又或许是出手太慢,总之,卓木强巴几乎是无意识地,出于一种本能,轻巧地避开了羊滇的直拳,跟着反身横向一肘,将羊滇的头重重地砸在吧台上,又像一颗乒乓球般反弹了起来,唾沫直甩,不辨东西。

羊滇回过神来,退了一步,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醉汉。

太快了,出手太快了,和两年前完全是两个人,他心中在迟疑:“这个家伙,究竟是真的醉了,还是在装醉?

是来报两年前的仇吗?”

跟在羊滇身边的一个小混混一看老大吃了亏,这还了得,顺手操起一只啤酒瓶,给卓木强巴当头开花。

这重重一击,让卓木强巴清醒了些,刚才是什么感觉?

是痛吗?

啊,难道已经天亮了?

怎么我还在酒吧里?

这次没被人扔出去啊?

嗯?

手里还端着杯子?

看来是喝多了,怎么连酒量也越来越不行了?

“酒!”

卓木强巴又叫了起来,对身边环绕的众人不闻不问。

羊滇又吃了一惊,这家伙脑袋是铁打的啊?

这样一瓶子砸下去还能没事。

卓木强巴还冲着羊滇拿杯子敲吧台:“酒,酒啊!”

羊滇一看这情形,似乎不是装的,刚才那一击,肯定是巧合。

他妈的,老子真是背运,居然被他无意中打了一肘!他重新冲过去,把卓木强巴拎起来,恶狠狠道:“你他妈的算老几,敢在我的场子上撒酒疯!”

这次卓木强巴认出来了,他眼睛一亮,反手拎住了羊滇的衣领,似乎半带欢喜道:“我……我认得你……你是上次打我那个……你的拳很重,来,打我,我让你打,打死我好了。”

羊滇反而愣了愣,这要求倒是挺合心意的,这家伙到底是一味求死来了?

接着又听卓木强巴威胁道:“你不打死我,我就打死你!”

羊滇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对他是多大的威胁,心道:“这个疯子。”

同时口中加重语气道:“这是你自找的——啊!”

又是全力一拳击出,接着,他左手捏着右腕大叫起来。

只见卓木强巴。

不知什么时候拎了一张铁凳子横在胸前,羊滇那一拳,完全地打在铁凳的钢管上,差点没把他手骨折断。

卓木强巴醉眼迷离道:“别……别打身上,那样没……没感觉……打,这儿……”他指着自己头道,“要打这儿。”

羊滇兀自捏着手腕跺脚直跳,骂道:“你妈妈的奶羔子,给我打,往死里打!”

二三十名青头一拥而上,顿时将卓木强巴围了起来。

羊滇的手痛终于稍稍好一点了,他想看看那个被围着的人究竟死了没有,拨开身边的几名愣头青道:“滚开,我要亲自收拾他!”

话音刚落,前面几名混混就像被炸弹掀翻一样倒飞了出来,那人堆空出一个缺口,卓木强巴站在人圈中,两眼通红,浑身散发着酒气,看样子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