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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0(2 / 2)

作品:《你如北京美丽

不然,注定了失败,注定了死。”

曾荻轻弹下烟灰,“你之前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运,不是他,星辰都死了多少回?

是不是觉得天使投资遇到了他这个天使。

你知道他为什么投资星辰?

不是因为你厉害,只是因为你的项目跟瀚海撞了。

不然肖亦然会费那个劲儿为你去找他?

他拿2000万,买一个萌芽中的竞争对手,为瀚海开路。

哪怕这公司实力不够。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掉一个。

至于是要星辰生,还是要星辰死,全看他的心情,哦不,看他对你的喜好。

你讨他喜欢,他便留你一命;不讨他欢心,他便掐死你。

这个道理,你比我懂?

不过,是生是死,星辰都跟瀚海一样,最终命运是并入东扬医疗,成为他商业版图的一部分。”

纪星已是脸色发白,遍体生寒,人却逞强地笑了一声,说:“你不用在这儿煽风点火,背后添油加醋挑拨离间,你也不嫌low吗?

!他控制瀚海,那是他的事……”

曾荻打断:“这么重要的事,他没告诉你?

我以为你们无话不谈。”

纪星张了张口,脑子空白,一句话说不出。

原想说些什么理智的话赢回半点颜面,却已强撑不住。

“你以为你很了解他。

也对,要真了解,你这性子怕是在他身边待不住。

他这样的男人,很好是不是?

女人都难拒绝。

可你呀,单纯,就没想过他哪里看得上你,怎么会喜欢你?

你不了解这圈子,但……知道什么叫玩养成?”

曾荻轻缓地呼出一口烟,细长的眼睛盯着纪星,看着纪星的脸一点点惨白下去。

她目光如刀,浸淬着丝丝报复的痛快和狠戾,仿佛要一点点把她拆骨抽筋才甘心。

“我太懂了。

他这个人,所有的野心和欲望都在事业征服上,对情爱反而寡淡。

玩女人不如玩权术;玩弄美色,不如玩弄人性。

你莽撞,无知,你天真,幼稚,慢慢调.教你,慢慢看着你们这帮理想化的小年轻一点点碰壁,一点点被现实利益撕扯,多有趣啊,是不是?

你很受教,越来越优秀成熟。

啧啧,他对你的兴趣也快到终点了。

就像我一样,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纪星盯着她,眼神如血,恨得下一秒能扑上去咬死她。

可她终究是一只被拔了爪牙鲜血淋漓的小兽,没有任何反扑的力量。

她死咬着牙,拼命想要说点儿什么,无论怎样都说点儿什么,至少不要这样毫无招架之力,打回去啊!可一个保安过来,切断了她原本就破碎的思绪。

“对不起女士,室内不能抽烟。”

“噢。

不好意思,对不起。”

曾荻冲那保安温柔一笑,“给您添麻烦了。”

保安极为受用,笑容灿烂:“没事。

下次注意就好。”

待人一走,曾荻收了笑,袅袅起身,冷酷地说:“小朋友,命运诱惑给你的精美礼物,你只晓得喜滋滋地拆开,却不知道收了这礼物,今后的人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说完,下楼去了。

……

纪星回到家,是晚上九点多。

韩廷知道她今天有展会,很忙,所以一直没打扰她。

她拿钥匙开了门,一楼没人,餐桌上放着一玻璃碗洗过的草莓。

她盯着那草莓看了会儿,过去吃一颗,很甜,甜得她的心抽搐了一下,疼。

她低下头揉了揉眼睛。

这个时候,他在二楼书房。

地毯吸去了她走路的声音。

她想起住在这里的日子,好多次他从身后抱住她时,她都猝不及防,在惊吓和温暖中心跳加速。

科学上说,人容易在受惊的时候心动,因为脑子傻傻的,误以为惊吓时的心跳是由心动造成。

她不知是不是真的。

不过,铺了地毯是很好,柔软得像走在云端,很舒服,只不过久了却也让人忘掉踏在实地上的感觉。

她经过书房,准备进去,摸见自己脸颊和手指冰凉,于是先去洗了个澡。

她怕自己太狼狈憔悴,那绝对逃不过他眼睛。

如果是以前,以她受不得一点委屈的性子,她一定会冲进去吵闹质问,但现在她居然克制了。

当初和邵一辰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呢?

难道是城府深了?

看来有长进。

这是不是一件幸事?

她裹了浴袍出来,手脚仍没有半分暖意。

推开书房门,韩廷一身睡衣,坐在桌前办公。

她原打算安静看他一会儿,可不到三秒,他就抬眸,原本簇起的眉心微微松开,淡笑:“回来了?”

“嗯。”

她走进去。

“工作还顺利?”

他问,嗓音有些暗哑。

“挺好的。”

她琢磨着,说,“就是……没想到之前那个员工去了瀚海,感觉被背叛了。

公众号的事,估计也有预谋。”

她观察着韩廷的表情,但和往常一样,她窥不到他内心任何想法。

他说:“瀚海的事你不用在意,管好星辰。”

还是当初那句话。

纪星没做声。

他察觉她情绪不对,朝她伸手:“怎么了?”

“没事儿。”

她撒谎,边走过去把手递给他,“小夏的事,给我打击挺大。”

他拉过她的手,发现她手心冰凉,手掌给她捂着:“我跟你说过,怎么对员工和下属,记得么?”

她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点点头,心底却划过一个可怕的想法:我是你的下属么?

——员工就是员工,可以表现公共情感,讲不得私人感情。

——

她忽然不知道,他做的很多事,是擅长,还是真心。

他手机响了。

纪星抽回手,坐去一旁拿书看。

没讲几句,他放下手机,继续处理工作。

纪星从书里抬头看他,看他工作时清冷凌厉的样子,寡淡冷情的样子,这正是她曾迷恋仰慕的样子。

她看了一会儿,放下书走过去,拉了一下他搭在办公桌上的手臂。

韩廷抬眸,她平时虽古灵精怪,但从不在他工作时打扰。

此刻,她头发微湿,浴袍领口露出白嫩的风光,小手揪住他袖口,轻轻摇了摇,女孩清亮的黑眼珠巴巴望着他。

韩廷被她看得不经意咽了下嗓子,喉结滚动。

他一手合上笔记本,一手将她揽进怀里,袍子掀了上去。

她坐入他怀,细细的手腕搂住他脖子,急切而主动地吻起他来。

她近乎虔诚地吻他,吻他饱满的额头,深邃的眼睛,吻他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吻他清凌的下颌,耳朵,脖子,喉结,越来越急迫,仿佛在拼命找寻什么东西,找寻她身心深处那份对他确切的情感定义,也从他的回应中感受他给予的情感定义。

她急切而混乱,失控之下在他脖子上狠咬了一口。

韩廷眼瞳一紧,忽然将她转过身去压在办公桌上。

女孩白皙的肩膀瑟瑟发抖着,他手心,隔着柔软的肌肤,触到她的心跳急促如擂。

一大颗眼泪砸在桌上,她慌忙抹去,不让他看见。

他将她转过来面对他,凝视着她湿润清亮的眼睛,凝视着她躺在桌上柔弱无骨的模样。

她一直如此,做时一定要与他对视,执拗地,顽固地,仿佛要看穿他的心底,然后狠狠抓住那颗看不见的心。

她听着耳边他轻轻的呼吸声,很久了,轻声唤:

“韩廷?”

“嗯?”

她缓缓睁开眼睛,停了几秒,忽问:“你爱我么?”

韩廷顿了片刻,说:“定义爱这个字。”

纪星的心沉入冰湖,放弃地说:“为我要死要活,抛弃自己;没有我,世界就塌了。”

韩廷凝视她,眼神沉默而无声,说:“这不是我理解的爱。”

“嗯。”

她说,闭上了眼睛。